像一对镶嵌在水晶画中的亲密人儿。
那一口气互相交换索取,缠绵悠长,直到气尽,才哗啦一声,双双出水。
日光耀湖面如洒金,彼此的轮廓亦如绣金。
铁慈深呼吸几口,捋一把发上的水,偏头看飞羽。
飞羽神情坦然地笑:“这么看我做甚?我可是问过你了,是不是呼吸不畅,需不需要给你渡一口气。你可没反对哟。”
敢情你这几个鬼都看不懂的姿势是在询问?
铁慈一笑,也不会和她煞风景地计较这个,亲都亲了,该负起责任了。
她凝视着飞羽的眼睛,道:“其实,我也……”
忽然有人在不远处喊:“叶公子,飞羽姑娘,我们来救你们了!”
铁慈话被截断,只得悻悻住口,眼看那救援的小船姗姗来迟,她笑道:“诸位来得好巧。”
萧家的家丁便讪讪地笑。
四老爷精心布置的局没成,飞羽换衣裳的时候,萧竞被骗到门口,却及时反应过来,不肯进去,拂袖离开,等众人再进去看时,却发现飞羽也不见了。
却原来这美人醋性极大,竟然不知怎的也进了湖里,还破坏了雯姐儿和叶公子的好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萧四老爷眼看这插不进人去,见好就收,派人来接了。
上了岸,卫瑄姐弟早已上岸,换了衣裳在等着了,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急急安排人给铁慈换衣裳烤火,却看也不看旁边的飞羽。
飞羽便笑道:“有我换的衣裳吗?”
卫瑄诧异地看她一眼,心想你一个丫鬟侍妾之流,也敢这般肆意,真是恃宠而骄。
她出身尊贵,下意识地认为飞羽是太女身边的下人,虽不至于盛气凌人,也没想过如何尊重,只当她不存在罢了。
她不理会飞羽,飞羽也就笑笑,笑容意味深长。
换好衣裳,再回前厅,萧四老爷等着,又致歉一回,随便扯了个借口,大家不过一起打哈哈完了,铁慈便又提起河泊所的事,当即便拍板,明日便着人送他们去河泊所。
两人一起回去,坐在车上时,铁慈看着一直若有所思的飞羽,先前在水中一时冲动的想法又散去了。
她心中隐隐有个感觉,仿佛自己的身份是个妨碍,可如果不表明身份,就算表明性别,自己都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还是得选个能最合适的好时机。
她在那默默沉思,飞羽也在想着,是不是该把网撒大一点,派出飞耳部,先放弃辽东那里的信息线,专心查皇太女下落。
叶十八可不像个能忍气吞声和人共事一夫的人。
两人各怀心思回了屋,铁慈点灯熬油,写那卫瑆的训练教程,准备明儿给卫瑄送去。
一边想不知道两个婢女在育婴堂那边,潜伏得怎样了?
……
育婴堂那里是轮班值夜,婢仆都住在后面的倒座房里,没有隔开的院子,男子住的地方和女子住的屋子,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墙壁,墙壁上斑斑驳驳,显出年久失修的模样来。
屋子里都是一排大通铺,散发着劣质头油和人体混杂的浑浊气味,杏花和梅花进来时,两人都下意识皱了皱眉。
但是两人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皇太女都能住得戊舍,她们还怕这点头油?
一个年纪略大的婆子,给两人指了靠门的铺位,边上有人在窃笑,咕咕哝哝说着:“便宜了那边……”
两人将铺盖打开,跪在铺上看那墙上,竟然有很多洞,用一些木棍随便塞着。
梅花的眼神冷了下来,杏花按住了她的手。
木棍忽然动了,被抽了出去,墙上多了个洞,洞那头多了双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