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皇太女寻找特科人才,比如算术什么的……”
“那恐怕也得偏劳十八兄。”
“小事小事。”
众人皆大欢喜。笑声中丹野的笑声特别清晰。
容溥在轻轻摇头,但完全没有劝解的意思。
铁慈心里却知道这视察是没有的,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
什么东西,传着传着就会变成真的。
如果大家都认为这是真的,做好了各种准备等皇太女来,无论是哪方面的准备,落空之后必然是要有怨气的。
到时候那怨气就是她背。
书生们可不管那是不是谣言,京中传来的消息怎么会有假,谁又敢捏造这么大的事?就算铁慈解释说是谣言也没用,大家只会以为她心血来潮又出尔反尔,然后推锅给下属。上位者很多都是这般行事不是吗。
如此,储君浮浪无行的评价跑不了,得罪天下士子,在这些未来朝廷官员心中留下恶感才是要紧的事。
看似无聊小事,实则为祸深远。
至于这事谁干的,脚指头想也知道。
除了萧家,谁又敢散布这样的谣言,谁又能令朝中官员书院师长都信了这视察说法呢。
不过,萧家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逼出她来。
她隐姓埋名在滋阳县历练,搞出了偌大的事,后来又跑了,但萧家应该还是能猜出她很有可能还在海右。
传开这个消息,她不在海右,赶不来,名声受损。
她在海右,定然要赶过来为自己正名,也便会暴露所在。
只是萧家可能也没想到,误打误撞,她就在书院。
视察日期就在三日后,她在书院呆不久了,得抓紧一些。
无意中一抬头,正看见教斋一间挂着锁的屋子,那是山长给她用来招募实习人员的办公署,前几天书院发了布告,零零碎碎也有一些人来报名,但多半集中在学业不佳的后几舍学生中。
而铁慈更想要一些出身好的学生。
不是势利,而是这些学生将来进入朝堂的机会更大,熟练实务将来更有益于民生。
她站住,想了想,吹了声口哨。
过了一会,丹霜应声而来。
“让沈谧和他的同伴们,这几天顺势散布一条消息,就说皇太女来视察时,将会直接指一批人充入幕僚文书队伍。记住,说清楚是历练试用,不予官职的那种。”
丹霜一言不发,领命而去。
铁慈又命小厮去打扫那间好几天没人去的屋子。
小厮拄着扫帚问:“莫如等人来再打扫吧,这好几天没人来了。”
“没事,你且扫着,很快就有人来了。”
铁慈打量一眼目前还薄薄的报名册子,笑了一声走开。
中午时间短,但她溜溜达达还是回去了一趟,对自己说是去看猫。
刚进院门,正看见一个人掀帘子进舍间,仿佛是容蔚,她进了厅堂,伸长脖子,看见容蔚还在床上咔嚓咔嚓,姿势仿佛都没变过。
再回头看容容易易和容易,眼睛已经睁开了,小肚子圆滚滚的,嘴角还有奶汁,显然刚喂过。
谁喂的,不言而喻。
铁慈悄咪咪戳容易的肚皮,那是唯一一只小公猫,最后生的。
她忽然发现容容和易易脖子上栓了条柔软的茎,上面还带着一片绿叶,绿叶遮住了小肚子,绿叶上还用蚂蚁大的字写着:非礼勿视。
铁慈呵呵一声,拨弄了一阵,走了。
过了一会,容蔚趿拉着鞋下床,仿佛随意地走到箱子边,低头一看。
容易的身上拦腰围了一圈叶子,仿佛裙子一般撒开着,“裙子”上写着:“草裙舞男”。
容蔚笑一声,手指拨了拨那幼猫,拨得它歪歪倒倒又不断爬起来,他蹲在那里,眼神放空,半晌,轻轻道:“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