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连皇帝都回过头看过来,他脸都绿了。
“说。”朱祐樘脸色不善。
杨鹏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奴婢当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似是有这么一句,不知谁说的。”
张延龄心里有数。
杨鹏吃里扒外,在场的人明明都知道那话是李士实说的,没什么可否认的,但杨鹏愣是说没听清不知谁说的,看似模棱两可,或许在杨鹏心中,更希望张延龄倒霉,这样他就能得脱控制。
你个老小子,给你点颜色就敢开染房。
你等着!
张延龄已做好了回头再仔细收拾杨鹏的打算。
李士实听了杨鹏的话,好像也得到启发,马上道:“陛下,当时人群声音嘈杂,必定不知是谁喊话,并非罪臣所下令。杜参议,你说是否如此?”
杜整一直都只是作为被连累的,都还没到他被问罪的时候,突然一口大锅就落在自己头上。
他一时很为难,这应该说是,还是说不是?
“这……罪臣不知。”
杜整干脆继续当他的搅屎棍。
反正他最擅长这个。
屠滽得到了李士实的回答,冷笑道:“张延龄,你也听到了,当时人多口杂,这话必然不会是山东左布政使所言,以他身为朝廷命官,有何胆量敢对你一个伯爵,朝廷派去的钦差动手?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很不合情理吗?”
很多大臣闻言都在点头。
这其实是很多人在费解的问题。
李士实又不是军职武将,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带人去围攻张延龄?还敢跟锦衣卫和京团营的人动手?
不怕死?
张延龄笑道:“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屠尚书就是李士实背后的靠山。”
“建昌伯,你欺人太甚,你这是无端诬陷。”屠滽怒不可遏道。
张延龄则显得很轻松道:“就许你诬陷我,我随便说两句都不行?既然你不是他靠山,你为何要为他说话?”
“你!老夫不过是据实以陈……”屠滽显得理直气壮。
“好一个据实以陈呐,那就真的如他所言,要拿下我的话不是他说的,而是我听错,只是有人在故意乱喊,那诸位不妨就再做一次选择吧。”
“简单一点,一呢,就是我相信,二呢,就是我不信。”
屠滽暴怒道:“你少在这里戏弄朝堂,大明朝堂不是你信口开河的地方!”
张延龄转而用比他更高的声音喝道:“那你屠滽就告诉我,当时那么嘈杂的情况下,有个自称是李士实的,高声喊道建昌伯乃是冒充的,要把建昌伯拿下,我张某人应该作何选择?难道我就应该束手就擒吗?!”
之前还是拼道理拼论据。
突然就变成拼嗓门。
屠滽高声道:“那你为何不能心平气和跟他讲道理?陛下派人到你身边,就是为了你到地方去烧杀掳掠的?”
一来二往。
就在谁都以为张延龄会继续用大分贝嗓门回敬时,没想到张延龄突然不说话了。
场面蓦然陷入到一个很怪异的平静中。
这是……
张延龄觉得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