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过其实!
这个词用出来,在场的人还是要琢磨,有区别吗?
徐溥再次充当了主持审判之人,笑着问道:“如何一个言过其实呢?”
张延龄道:“他说自己生病,我当日的确没见到他,我进城之后,当晚的确是在历城县的县衙审案,还找人替代他,做缺席审判,诸位同僚难道不知道有这回事吗?”
白昂走出来道:“陛下,此不符合朝堂审案的规矩。”
张延龄皱眉道:“白尚书,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再出来打断?有没有教养?你难道没听他自己说吗?他说自己生病了,我曾亲自到他府上拜访,发现人去屋空,你倒是告诉我,我当晚就想审判他,上哪找他去?”
白昂之前跟张延龄起冲突的机会不多,被张延龄当面顶撞,自己作为刑部尚书,自然也觉得面目无光。
但他还是沉着应对道:“当日他不是已经去了?”
“是啊,这就涉及到言过其实,他说自己带了几个人去……李士实,你当晚到底带了几个人?”张延龄问道。
李士实瞬间感觉到为难,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朱祐樘厉喝道:“说!”
李士实这才支吾道:“也……也没有几人。”
“好一个没有几人,当我没有证据还是怎么着?金副千户,当晚在历城县县衙,我们俘虏了多少人?”张延龄突然问一旁的金琦。
金琦一看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连皇帝都瞩目过来,登时感觉到万分荣幸,挺直腰杆回道:“回爵爷,有三百多人。”
“啊?!”在场多数人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当晚阵仗这么大,惊呼声也是发自肺腑的。
“哦,那死伤多少?”
“死了二十六,伤了有五十多。”
“逃走的也不少吧?”
“是的,至少有五六百之数。”
“算了,逃了多少不好算计,他们会说我口说无凭,就当一个没跑,要么死了要么伤了要么被俘虏,当三百多人,这可以吧?”
“对了,都察院参劾我的时候,说的是械斗吧?”张延龄先看了都察院左都御史闵珪一眼,其实这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既是械斗,那就是说,不单纯是我这边有兵器,他那边也有吧?”
“那也就是说……”
“这位曾经的山东左布政使,带着至少三四百持兵器的兵丁,围攻了历城县的县衙……说是要找我评理对吧?请问一下,这个理是怎么评的?”
李士实的话,本来就是避重就轻。
听了张延龄的话,在场的众大臣瞬间也感觉到头疼。
是啊。
你李士实带那么多人拿着兵器去,还能叫评理?
李士实赶紧辩解道:“陛下,罪臣当日不过是带了衙差和巡检司的人,并非是有意之举,罪臣之所以带人去,全因建昌伯将罪臣的家眷全都捉拿,罪臣生怕建昌伯会乱来,这才找人自保。”
原来是家眷被抓了,带人去自保。
众大臣听到这里。
又都恍然。
果然李士实也是个能言善辩之人,听听这理由,多么伟光正?
“呵呵。”张延龄冷笑一声,没继续往下说。
徐溥则仍旧以轻松的口吻问道:“建昌伯,看来他自危也是对的,谁让你先拿了他的家眷?你这又是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