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潭郡主尽管对皇室有轻视之处,但还是要赶紧行礼问候。
朱厚照笑道:“你是哪家藩王的郡主?麻烦你搞清楚,老子的二舅,是朝廷的二舅,他是给朝廷做事的,他做得对不对,只有父皇能评价,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脸?”
菊潭郡主继续蹙眉。
再看张延龄,却见张延龄在那得意地笑。
看起来,太子真的是活学活用,大概朱厚照那张嘴本来就不饶人,在发现原来话还能这么说时,马上就把张延龄那套盛势凌人的语风给学了过去。
“臣女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建昌伯叙话,臣女告退!”
菊潭郡主发现张延龄根本不吃威逼利诱的那一套,再加上她来找张延龄的事,很容易被太子传到宫里去,到时皇帝可能就会察觉李士实跟宁王府之间的关系。
她赶紧选择告退。
“滚吧!”朱厚照继续发挥他毒舌的一面。
菊潭郡主听了非常恼火,但还是恭敬行礼后退下。
等她的马车走了之后,朱厚照兴奋道:“二舅,原来还可以这么说话的?这简直是……太爽了!”
张延龄道:“太子殿下,臣不得不提醒一句,对敌人可以像先前这样语出刁钻,让其愤怒,逼其乱了分寸和本性,但对于你的臣民来说,说出这种话来很容易让人失望,所以要注意用词场合。”
朱厚照听得云里雾里,问道:“那孤刚才对她这么说话……不对吗?”
张延龄拍拍朱厚照的肩膀道:“对别人或许不对,但对她,太子做得太对了,下次还这么说!”
朱厚照兴高采烈道:“那二舅你赶紧教教孤,怎么跟人说话,你刚才那套老子老子的,听着就让人爽……”
……
……
张延龄回到了京师,没有去任何的衙门述职,也没有入宫。
朝中所有大臣都知道,接下来的安排就是让张延龄与李士实、林元甫等人一同到朝堂上,做一次公开的审讯,而到时的判官就将是皇帝,他们想要拿张延龄在山东地方上杀人的事做文章,就只能在朝堂上驳倒张延龄一切砌词,这对于不能在朝堂上发飙骂人的众大臣来说,并不是容易的事。
以前没觉得。
现在觉得,想要从言语中打败张延龄,难比登天。
就在众大臣盘算如何去跟张延龄针锋相对时,此时于京师徽商商会的会馆内,新当家的江玥年正在跟江家的掌柜见面。
“当家的,建昌伯回京师了,以他锱铢必较的性格,怕是接下来还要对咱徽商动手,如今各地的商贾风头早就把咱的给压下去,晋商、赣商还有鲁商都已经到京师来。”
“年底的盐引恐怕我们能拿到的也不多,现在做什么生意都会被各地限制,连我们的货过钞关都比别人交更多的税。”
“还有传闻说,朝廷要重开粮开中,各地的盐商可能还要往西北各处聚拢……”
江玥年焦头烂额。
本来以为巴结上张延龄这颗大树,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自己可以执掌徽州商会,以后取代徐夫人,甚至用手段把徐夫人据为己有,想想都觉得激动。
人生巅峰莫过于此。
谁知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时间,一切都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