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道,“那,谁赢了?”
老土司尴尬一笑,“我输了,劝世诗,太清宝诰,道窍谈,阴符经,阳符经,抱朴子,关圣帝君正心录,太上篇,心命歌,道哥都引经据典,游刃有余,金宅坛观诩道人服气。”
“诩道人客气了,你是后天入道,我是先天入道,不如我也是正常的。”张道然坐在一侧道,“你我本为同门,又在此地相聚,也算是缘分到了,不如好好叙叙。”
“对啊!”左千户招呼着手道,“大家既然都是一门之人,那最好不过了,来来,都坐下,大家聊聊!”
老土司惭愧道,“之前略有冒犯,我先干为敬!”
烧酒灼口,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祖哑笑道,“土司,刚刚你说你是后天入道,是什么意思?”
“这个?”老土司顿了下。
张道然道,“后天入道就是二十四岁之后削发为道士的,先天入道就如我一样,出生为道士。”
祖哑点头,“这样啊!那有区别吗?”
“当然!”老土司道,“区别是很大的,犹若天地之别,先天入道者,道法天成,玄体浑然,身具玄阳之体,道法之境,一日千里,后天入道者,玄阳已破,心有杂念,易生心魔邪祟,就算拥有无尽道藏秘宝,也终究难入化境。”
张道然转着酒碗,“道士做不下去了,就去做了赶尸匠??”
老土司惭愧笑道,“糊口而已。”
“赶尸匠啊!”张震由衷道,“我之前就听过湘西的赶尸那是天下闻名,但是还没见过赶尸匠,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真赶尸匠。”
老土司道,“我当时年轻那会赶尸路过一个道观,道观内突然尸患作乱,道观道士纷纷施法对抗,只是僵尸众多,还有一飞尸隔空吸血,让人防不胜防,很快的那些道士几乎被飞尸吸死完了,我被道观的观主看中,他以身为饵激怒飞尸杀他,然后命令我用他的法剑一剑戮心,终于他和飞尸同归于尽,而剩下百多僵尸看尸主已死,只能仓皇逃走,这个道观自此就没了人,我受观主恩惠,不忍心那道观绝后,就结发为道,自称诩道人,我原以为,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用到这个道号了,没想到今天还有道友驾临此寨,幸会,幸会啊!”
这时,祖哑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就朝张道然使了个眼神,道然心领神会,道,“土司是玄门遗客,道人是玄门后生,都是一门人,就不遮遮掩掩了,实不相瞒,我想弘扬玄门法术,开一所玄门阴阳大学,教天下人学习玄门法术。”
老土司听完这话,念道,“你是道门中人,老夫也不遮掩了。古人有言,技不外传,海不漏底,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有缘,金盆打水银盆装,若是用了个铁盆,岂不是坏了规矩?还请道然师弟见谅。”
张震觉得自己蒙了,这是什么意思。
张道然明白老土司意思,也就是老一套,技不外传,害怕别人败坏他的手艺。
张道然看着老土司,“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土司走南闯北想来是见过不少世面,也见识过这天下之乱,你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老土司看着张道然,“道然师弟所言不无道理,可天下苍生有天下苍生的命数,岂会是我们能逆改的?你要更改,那是你的决定,可我祖土家是不会接你的活儿的,我要带走祖哑。”
张道然道,“自古以来,就有三教九流,我为上三教,你是下九流,可说到底,九流归一,十流归道,老土司单身难成大事,何不入伙,打个平伙?”
老土司道,“我家人都是孤星命,就不叨扰了,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袍哥人!两厢请!”
说到这里,老土司的右手大拇指探出,冲着张道然摆了个回旋点赞的奇怪手势。
张道然看此,只是抬起一手把那老土司的大拇指按了下去,“袍哥人,我是一定要当的!你得给我留下,怎么样?”
老土司看着张道然,指了指身侧的祖哑,“当真,袍哥?”
“当真!”张道然道,“我张道然说话算话!”
老土司哈哈笑了,“好!既然这般,那就说定了!来来,袍哥,喝一杯!”
张道然接过来酒杯,和一众祖哑家的老头儿喝在一起。
旁侧的张震突兀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张道然,原以为张道然就是会一些法术,仅此而已。
没想到张道然居然能和这些平常不和外人联络的老古董聊的这么熟,我凑!
左千户喃喃道,“成袍哥了啊!道然真是牺牲了自己。”
张震道,“袍哥嘛意思?怎么就牺牲了自己?”
左千户抬手,“就是带头大哥!老玄门规矩,带头大哥身穿锦衣黑袍,取锦衣夜行之意,也叫袍哥,而那老头看祖哑,又问一声袍哥,就是问道然,你要是娶了祖哑,我们就帮你,你要是只是想玩一玩祖哑,那不好意思,我们不同道。”
张震想要问祖哑是不是真的,被祖哑一脚踹开,“滚一边开你的直播去!”
张震吓得朝外跑去,屋子里满是张道然和一帮祖土家土司的喝酒猜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