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件事攸关人命,我管定了!”
“你这是助纣为虐,早晚酿成大错……”
一贯强硬的老头突然仰天长嚎,整个人如玉山倾倒般倏然衰老,年老无力地躺在冰天雪地之中。
顾童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没走两步,却又兀自驻足。
“此地偏僻无人,冰天雪地之中切莫费力呼喊。我本意不欲害人,等处理完这一切,我便回来给你解绑。老伯,届时一切自有定夺。”随后她麻利地脱下身上的棉袍,给老头儿盖的严严实实。
“我看你也是个好人,听我一句劝!公子,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这几个人真的该死,你放过我……赶紧走吧!”老头儿音色悲壮,神情满带绝望。
顾童有一瞬的失神,眉头微蹙却还是不敢相信他。时候确实不早了,她瑟瑟发抖地抱着胳膊往店里跑去。
进门的时候,老板娘并不在。顾童穿着单薄的中衣,手指僵硬到几乎伸不直。饥寒交迫中,她强撑着力气朝柴房走去。
一路上老鸦哀啼不已,听的人心慌。原先从房间往柴房看还不觉得远,此刻自己走起来,才顿觉距离好长。她本来都冷的不行,一直走路不久竟暖合起来。
等到了柴房,顾童没了捆绑绳傍身,不由的格外谨慎。在外面观察许久,最后找了个木棒,深吸一口气将门一脚踹开。
里面静悄悄的,她迟疑着走进去。人还没站稳,寒风就“嗖”地一声把门重重关上。她抬眸环视四周,眼前不过是成堆的柴草,甚至因为积久还散发着一股霉味儿,总之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把这个柴房想的太重要。她颇为沮丧正准备返回,耳畔却传来一阵微弱的询问:“是柳大嫂吗?今日您怎么来了两趟,是鸿儿不听话……”
女人的声音?顾童神色微妙,顺着声音寻了过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麦草堆的背面,看到那个病怏怏的女人,如今这女人正躺在简易的铺盖里休憩。
柴房虽然灰暗,但窗户透着微亮,仔细端详不难看出这是个貌美清丽的美人。
“你是——”顾童就势蹲在她面前,语气格外温和。
女人吃力地睁开双眸,只看了一眼,便惶恐地大吼:“你是……典声……是陈典声让你来的吗?”
“我不认识什么声之类的,我……是这家客栈老板的远房侄子,今早他去邻村沽酒……特意交代让我帮他照看一下。”
“原来是柳大哥让你来的……”女人这才有些放松戒备,她极为痛苦地抚着胸口,咳得厉害:“那些官差走了吗?”
“官差?”顾童直视着她审问般的眼眸,停顿片刻:“都走了!”
“柳大哥夫妇为了我这只丧家犬,这段时间里奔波劳碌……他们的大恩大德,宁五娘我做牛做马也偿还不清!”
看着宁五娘哭的如此凄婉,她嘴角不时还咳出黑血,顾童心情不由得难受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