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满山从山上推下来比左家以前还大、还好的门板子。
那木料,一看就是满山以前特意留的。
有扛锄头要去地头的村民瞧见了,想到昨日喝过左家骨头汤,虽然喝头锅的通通闹了点儿肚子,但是眼下见到满山一人推车,纷纷扔下锄头过来帮忙。
朱兴德就是在这时驾车来啦:“吁!”利索地跳下车。
左家门前,众人七手八脚一起帮忙安装大门。
左家的三位女婿站在最中间,大德子喊着号子将新大门装好。
左家的三朵花闺女,纷纷端着饭碗出来给大伙送水喝。
送走大伙,左撇子眼角笑出皱纹,将钱给了大女婿:
“今日要是还能猎到猪,送到镇上去卖,回头就买个车吧。咱不能总借别人的,你五爷爷家也要用车。”
其实大德子早就想买车了。
一是猎猪确实离不开,要使唤。
二是,这么多年,他就有个梦,想拥有一辆车。
他爷始终不同意,说家里有车,怕他跑的更欢。
他爷不给买就不提了。
只说刚才将骡子车还给五爷爷那阵,他还回头瞅瞅那骡子,才接触几回就有些舍不得。
但是心里个能明白,不能再开口借。野猪进家,那是明摆着的事,没办法,人家会主动借咱家。咱要是上山主动撩骚预备猎猪卖钱,还借,拿人家车拉脚发财,那太说不过去。
朱兴德以为老丈人递过来的二十两,是前后两次卖猪攒的那二十六两银钱。
好些头野猪,费那么大劲儿才攒下的二十六两,这就要剩六两。
徭役的人头钱,等于又要从头再挣。
可没办法,牲口车就是这价。
想起祖父那九十八两能给垫底儿,接过来一咬牙道:“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大不了从头再挣。两位妹夫,你们别心疼银钱。”
左撇子指着罗峻熙,这才解释,大女婿你想茬啦,不是卖野猪的银钱,是你小妹夫的娘给的。说你们猎猪,往后更要帮你们小妹夫不容易,辛苦啦,掏的这钱让置办车。
抠门的罗婆子,能干出这种阔气事儿?
朱兴德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冷不丁一听不是自己掏钱,那嘴角是控制不住向上翘。
此时,连满山眼里也带了笑。
他也稀罕车,以前不敢想。
三位女婿结伴上山啦。
左老汉在后面摆手叮嘱:“可得加小心。”
三位年轻人随意的挥挥手,快回去吧,老丈人。
而且一路上,压根儿没人说猎猪的正事儿。
都在研究回头怎么挑选骡子。
朱兴德拍拍满山胸口:“往后你再猎啥,咱家就有车了,不用你扛到镇上。”
满山点头:“嗯,大姐夫去哪里,也有车能来回拉脚。”
“是,我起早贪黑回去看我爷,有它能快上许多。”
朱兴德走在中间,又拍拍小妹夫肩膀:“等赶明儿你再考的,到时候你看着,我和你二姐夫非将车拾掇利索,抽空入了冬,咱家也打个车厢,我俩给你当车夫拉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