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远聍点头道:“郡王殿下在酒肆中议论,此番天子所纳妃子蔺氏淑女,原是天子抢夺而来。宗正,你怎么看待?”
闻言,宗正心里暗骂‘蠢货’。
这件事情基本上成了他和廷尉的心结,他想拉拢蔺纮是真的,他不想得罪聂抗也是真的。
甄远聍道:“此事吾等已经通知廷尉大人,烦请宗正和府尹稍待片刻,让廷尉大人来与两位商议吧。”
朱嘉心里凉了半截,他不是傻子,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闹事’,很可能涉及上层之间的博弈。
他这个京兆府尹在九卿面前,着实不够看。
“大理正,能否让我先看看......”
话没说完,大理正直接打断,“朱府尹,廷尉府的规矩,你难道不懂吗?”
闻言,朱嘉心里暗骂‘狗奴婢’,面上却是笑着说,“本官明白,本官明白。”
廷尉府大狱。
聂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看着牢顶的方形壁窗,一缕阳光透过壁窗,落在地上变成梯形。
朱逢生,很不幸的和聂嗣关押在一起。
“喂。”
“在,聂少君有何吩咐?”守在门口的两名狱卒立马躬身听候差遣。
方才张修温已经和他们言明,聂嗣身份不俗,不可慢待。
“不是叫你们,是叫他。”聂嗣看向朱逢生。
闻言,朱逢生下意识捂脸,他被揍成了猪头。
“你叫什么?”
“朱...朱逢生。”他瓮声瓮气的回答。
“你是姒俭的狗腿子吗?”聂嗣笑着说。左右也是无事,他便开口给自己找点乐子。
“不是!”朱逢生连忙摇头。
他又不是傻子,姒俭明显和聂嗣有矛盾,这个时候和姒俭攀关系,只会被这个疯子暴打。
聂嗣道:“那你挺嚣张的嘛,竟敢私底下议论天子私德,胆子不小啊。”
“我没有!”
“没有?”聂嗣嗤笑,“你说天子纳妃,乃是抢人之妻。这难道不是在议论天子私德有亏么。”
朱逢生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颤抖着嘴唇否认,“不是不是,我们酒后胡言,酒后胡言,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怂包!
聂嗣暗自撇嘴,这种废物居然也能当二世祖。打架打架不行,嘴炮又不中用,这种人居然能在雒阳活下去,真是罕见。
“听说你父亲是京兆尹,那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吧。”聂嗣道。
“我不知道。”朱逢生摇头。
廷尉府和一般的司法机构不同,这里是专门整治勋贵子弟的。
见他这副摸样,聂嗣不由得感到失望。
真是蛇鼠一窝啊。
废柴果真喜欢和废柴聚集在一起么。
那个姒俭,一个郡王,看样子也不过如此。
聂嗣现在怀疑自己‘杀鸡’是不是杀错人了,这种废鸡,真的能起到震慑宵小的作用吗?
莫名的,他有些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