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聂嗣原以为必死的宫装女子居然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吐血。
还没死?
栾冗有些惭愧,没想到自己一箭没有射死她。他当下拔出腰间匕首,准备给她补刀。
聂嗣挥手阻止,起身走上前,掀开她的面纱。
聂嗣:“......”
黛眉轻点,樱唇不染而鲜,如幽兰香草,冷艳而不失妩媚。因失血过多而导致脸颊苍白,却多了一丝娇柔。
“德昂,你会拔箭吗?”聂嗣蹙眉。
栾冗摇摇头。
他只会射箭,不会拔箭。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不管了,先试试吧。”
这个时辰,聂嗣不打算去找医工。在军中的时候,他也给人拔过箭,应该没问题。
“德昂,你摁着她......”
“唉唉唉,让你摁着她手,你手放哪儿呢!”
栾冗委屈。
随着‘噗嗤’一声,箭矢拔出,鲜血狂飙。
“快,取水和绢布!”
忙活了半个时辰,勉强搞定。
聂嗣看着床榻上的女子,嗅了嗅手掌,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趁人之危啊。
不对,怎么能算是趁人之危呢,他是好心施救!
没错,就是好心施救!
这么催眠自己,他觉得自己良心好过了。
不过,现在他又有些头疼。
在聂嗣手边,放着一只令牌。
纯金的!
他掂量过,绝对足金。而且观其成色,便知不是凡品。更重要的是,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字。
御!
他不是傻子,敢用纯金令牌,且上面刻‘御’字的,只有天子。
换句话说,这个女刺客是天子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能说通了。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刺客,而是御使,所以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德昂,你应该射别人的。”聂嗣揉了揉眉心。
他原以为抓住的是小猫,没想到是大老虎。
栾冗也看见了令牌,知道事情不妙。
“少君,出了事情,我一力承担。”
聂嗣摇摇头,“废话,你执行的是我的意思,轮不到你来承担责任。”
他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思前想后,得出一个办法,一个权宜之计。
“德昂,你立即出府,在安邑找一处偏僻的客店。同时,打听安邑最好的医工。”
“少君,你打算救她?”
“不然呢,补刀吗?”
栾冗道:“应该杀了她。”
“为何?”
“如果这女刺客身份真的非同一般,救了她,我们就更危险。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
聂嗣摇头,“不行,如果这女人确实是皇宫中人,一旦出事,那边一定会派人暗查,到时候我们才危险。”
其实他想过直接杀了这个女人,但是不现实。因为今夜发生的事情很不寻常,三个刺客碰到一块,而且据栾冗观察,还不是一伙的,属于三方。
这就麻烦了,这说明背后的事情很复杂。
更重要的是,这三个刺客很可能是从河东太守的府邸走出来的,用腚想也知道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