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骧咬牙道:“聂校尉,我一直以为,你既然愿意率军深入敌后,击败叛军,当是一位真英雄。”
聂嗣嗤笑:“你看错我了,我不是英雄,我只是想要保护父老乡亲。”
“我现在做的,也是在保护雍州的父老乡亲!”赵骧坚定说道。
说实话,对赵骧这样倔强的‘醒’着的人,聂嗣在佩服的同时又为他们感到悲哀。
因为他们的坚持是注定的失败。
闻言,聂嗣低低一叹,“这样吧,朝廷赏赐我的金帛,我全部交给你,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至于其他的,恕我实在无能为力。”
“聂......”赵骧还想说什么,可却没有说出口。
他原来想劝说聂嗣帮助他,以聂嗣如今在雍州的威望,只要愿意出面,很多事情都有可能解决。
可是话到嘴边,他才想起来,他其实并不擅长说话。更重要的是,聂嗣凭什么帮助他呢?
天下大义?
这种空洞又华而不实的说辞,赵骧实在没有把握,以此劝说聂嗣答应自己所求。
私人交情?
他和聂嗣并没有任何的交情。
沉默须臾,赵骧朝着聂嗣郑重抱拳,“聂校尉,今日之恩,赵骧谨记于心,他日定当偿还!”
不管怎么说,聂嗣私赠金帛的情义,他记下了。
“祝你顺利。”聂嗣抱拳还礼。
因为要离开栎阳的关系,所以聂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陪伴在母亲身边,甚至亲自下厨炒了几道菜,和母亲一起享用。
铁锅,这玩意也就慢慢的出现在少部分人的视线里面。
噼里啪啦!
火堆烘烤着吊在空中的大铁锅,铁锅里面腥红一片,煮着羊肉、牛肉等肉食,时不时的,有人添加一些蔬菜进去。
“这两日不怎么冷,想必严寒就要过去了。”宋圭吃着火锅,喝着酒,和聂氏三兄弟聊着天儿。
“大兄,你准备何时动身前往雒阳?”宋圭看向身旁的男子。
男子已经束发,一根玉簪横插发冠,长丝环绕在下,顺着身后的高马尾落于背部,一身纯白色长服,尽显其飘逸灵秀之气。
“二月初动身吧。”聂嗣嘀咕一句,有些不情不愿。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待着自然是很舒服的,可是偶尔也想去看看外面。
而且,聂嗣很清楚,雒阳他是一定要去的,但是前提是等他准备好。
“季玉,赌肆在雒阳那边怎么样了?”聂嗣问。
宋圭嘿嘿一笑,说道:“大兄放心,父亲已经和舅父大人交涉过了,一切稳当。”
赌肆!
眼下这一块是他宋氏的重要收入来源,说一句‘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基本上,九州之地,没有赌肆生意不好的地方。
宋圭朝着门口招招手,一名宋氏奴仆捧着一方木盒走过来。
“大兄,看看吧。”说着,宋圭接过奴仆手中木盒,放在聂嗣面前打开。
里面是一张张绢帛,上面写着字。
聂嗣大抵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全是房契和地契,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的不动产。
“这些都是赌肆盈利所得。”宋圭道:“大兄,这些都是去岁的,我知你不缺金帛,是故让人置换成这些东西,都是好地段的庄园。”
“雒阳的?”聂嗣抬了抬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