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嗣吸了口气,言道:“仲父,朝廷那边什么意思?”
“朝廷么......”聂绩想起秦嵩,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算了,不想那个混蛋了。
他深吸口气,说道:“放心吧,义阳王在荆州,咱们这边是安全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有多少信心。
见状,聂嗣给宋圭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朝着聂绩拱手一礼,“舅父大人,我先下去了。”
聂绩有些愕然,不明白这个外甥怎么突然就要走,但还是点了点头,放他离去。
待宋圭走后,聂嗣又屏蔽了室内奴婢。
“伯继,好端端的,为何要屏蔽左右啊,你是有什么事吗?”聂绩问道。
聂嗣颔首,解释道:“不瞒仲父,孩儿确实有事。”
“说说看。”聂绩撑起身子,靠在软枕上。
聂嗣道:“仲父,孩儿在丹水之时,眼见朝廷抛弃灾民,放纵义阳王兵侵荆州。眼下白狄和肃慎未退,义阳王又在内造反。届时义阳王取下荆州,调兵攻打雍州,我们该怎么办?”
聂绩呼吸一停,这小子怎么把他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会的,朝廷绝不会放纵义阳王继续攻城略地。伯继啊,你不知道,昨日雒阳使者已经抵达栎阳。此番,朝廷派遣使者出使白狄,就是为了稳住白狄人,将边疆的兵力调回来,对付义阳王。”
聂嗣一怔,这个消息他倒是不太清楚。
“仲父觉得,此番我们与白狄和谈,能有几成把握?”
聂绩想了想,道:“八成。”
“这么高?”聂嗣一楞,“仲父这么有信心?”
“当然有信心。”聂绩冷笑着道:“又是和亲,又是送金帛粮食,喂饱白狄人还是有把握的。”
和亲?
聂嗣立马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见状,聂绩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便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若是不稳住白狄人,我们在边疆的兵力就不能调回来,届时恐有腹背受敌之危。若是能暂时稳住白狄人,等朝廷解决了义阳王,我们还是有机会对付白狄的。”
虽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是废话,他也不相信长城军团有那个能耐可以打败义阳王。
但是,不妨碍他用这个来安慰聂嗣。
聂嗣稍作沉吟,言道:“仲父,若是边疆的兵力来不及回援,义阳王已经开始攻打雍州,我们该怎么办?”
闻言,聂绩霎时间眯了眯眼,沉声道:“嗣儿,在仲父面前,不必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聂嗣也不含糊,直接说道:“仲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朝廷能放纵灾民,说不定朝廷也会对义阳王攻打雍州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聂氏计,孩儿觉得应当早做打算。”
“你要如何?”
“将希望全部放在朝廷那边,不仅孩儿不放心,仲父您也不会放心吧。”聂嗣暗示道。
这个意思已经挺明显的了,聂嗣也相信聂绩一定能听懂。
果然,聂绩听完后没有说话。须臾后,方才道:“前些日子,刘歆抄家,所得粮食金帛,原是用来支援朝廷对抗义阳王的。不想,此番雒阳使者前来,全部要了去,准备送给白狄人。呵呵......”
这世界上没有无端的感慨,尤其是在问题焦灼的时候。
聂嗣了然,说道:“仲父,朝廷眼下自身乏力,我们要自力更生啊。”
“你打算怎么做?”聂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