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聂嗣嗤笑,“进来的人都这么说。”
“可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人也不恼,自顾自说道:“我是为了替天行道,想要杀了恶霸。但是,唉,人算不如天算,那狗贼还没到死的时候。”
前言不搭后语,聂嗣懒得理会他。
不过,那人像是找到发泄渠道一样,接着说道:“郭孝隼这个狗贼,待乃公出去了,一定找机会要了他狗命,打碎他一嘴狗牙,替天行道!”
郭孝隼?
聂嗣来了兴致,问道:“你与那个郭孝隼有何仇怨?”
“仇怨?”那人嘿嘿冷笑,“霸城人苦郭久矣,人人都想诛其命,取其首级当虎子!”
虎子就是夜壶。
接下来的时间,那人给聂嗣普及了郭孝隼在霸城的所作所为,简单而言就是‘无恶不作,禽兽化身,地方恶霸,人人都想诛之’。
“听闻郭孝隼武艺高强,你不一定能打得过他。”聂嗣笑着开玩笑。左右也是无事,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关于怎么出去,聂嗣还真没有担心过。就算仲父找不回粮食,他也不会有性命之忧,顶多就是被撸掉杜城县尉的职位。
“哼,十步之内,必定要他狗命!”那人信心满满的说道。
“这么厉害,敢问壮士大名。”聂嗣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抱拳询问。
“好说,在下布邪。”
“原来是布壮士当面,久仰。”
“你呢?”布邪问道。
“聂嗣。”
“你姓聂?”布邪惊讶道:“栎阳聂氏?”
聂嗣眨眨眼睛,“姓聂就一定是栎阳聂氏么?”
闻言,布邪点头,“倒也是。”
布邪是个健谈的家伙,用聂嗣的话来说,布邪是个‘嘴强王者’。按照布邪自己的说法,他不仅能十步之内取人性命,还能以一敌百,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越说,吹牛吹的越来越不像话。
聂嗣在坐牢的时候,外面又是一番景象。
上万石粮食被劫走,不算是小事情,郡丞聂绩一力负责。他召集郡兵,立即开始着手调查。
此时,栎阳刘氏府邸。
“父亲,大事笃定啊!”刘涂笑着道:“此番,聂绩找不回粮食,定然难逃一罪,太守和父亲,可就此将聂绩赶出郡丞之职。到时,以父亲和太守的私交,这郡丞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
刘歆呵呵笑道:“布局这么久,是该收尾了。此次,纵使聂绩肋生双翅,亦叫他插翅难逃!”
顿了顿,他说道:“那粮食,你可得看紧了,莫要出了岔子。”
“父亲放心,断不会有失。”刘涂笑道:“孩儿在此,先恭喜父亲了。”
“哈哈哈。”
聂氏坞堡。
聂祁氏阖目跪坐,从杜城赶回来的芷苏,跪在下方低声啜泣。
“好了。”聂祁氏睁开眼眸,看着芷苏,“此事非你之过,不必放在心上。”
“可...可是少君他。”芷苏扬起白嫩的小脸,望着女君,“不知少君在牢狱,可受了虐待。”
“放心吧,在栎阳,还没谁敢动我的孩儿。”聂祁氏声音不大,却透露着绝对的自信,“你且回去等待,不日嗣儿就会出来。”
闻言,芷苏只得将心中的担忧之情按捺,起身施了一礼,便准备退下,走至门边之时,聂祁氏的声音再度传来。
“出去告诉仲才和叔惇,让他们回去吧,此事不怪他们。”
“唯。”
芷苏走出正院,瞧见聂垣和聂桓二人跪在地上。
“两位君子,女君让你们回去。”芷苏轻声道。
聂垣抱拳问道:“芷苏,伯母可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