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嗣看见赵女口中已无完齿,要么连根脱落,要么碎掉一半。在其手臂上,亦有多处烧伤。
到这里,聂嗣已经相信了陶烛的话。一来没有人会作践自己去诬陷他人,二来郭孝隼本质上就不是个‘人’。
“你们打算怎么办?”聂嗣问道。
徐庸道:“我与弟子曾在赵老家中借宿,承赵老之恩,见此事断不会袖手旁观。赵老年迈,我与弟子会带着赵老前往霸城衙门,求县令做主。”
聂垣嗤笑,言道:“你们知道霸城有一句歌谣吗?”
“什么?”徐庸不解的看着他。
“霸城百姓们常言:白日县尉管,夜晚孝隼管。”
闻言,徐庸一下子就明白了聂垣的话中意,“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去了也是无用?!”
“不仅无用,甚至还会给你们招来杀生之祸。”聂垣不轻不重道。
“官府不管么!”陶烛怒道。
聂嗣轻声道:“若是能管,今日我们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了。”
陶烛还想说什么,徐庸却是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转而,朝着聂嗣和聂垣抱拳一礼,“多谢二位告知。”
“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那霸城去了也是无用。”聂垣道。
听了这样的事情,聂嗣也没胃口继续吃下去,草草扒了两口饭,带着聂垣去了房间。
“仲才,你觉得那对父女所言,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聂嗣负手立在窗前,正好能看见赵女跟随其父,一拐一拐的走向马厩。
聂垣叹道:“若是换成旁人,我倒是有所怀疑,可若是郭孝隼,那我倒是相信。”
“细说。”
“大兄有所不知,郭孝隼确如陶烛所言,生性残暴至极。此人好女色却又残暴,每每祸害女子,非要施以惨无人道的暴行方才罢手。”
“几年前,郭孝隼看上霸城县丞之女,暗中绑之,欺凌数日。最后只留下一具尸体暴尸荒野。传闻人们找到尸体的时候,发现其牙齿脱落,舌头消失无踪,四肢尽断,头颅上竟有七根铜钉。尸体下面,已然糜烂......”
“够了!”聂嗣压抑着胸膛怒火,打断他的说话。
聂垣抿抿嘴,有些无措的看着大兄。
聂嗣闭上眼,连续深呼吸多次,方才暂时平缓气息。
“那郭孝隼,在这华阳郡,真能一手遮天么。”
聂垣道:“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太守将郭孝隼下狱。但因其生父程裴的关系,最后不了了之,没过一段日子便重新放了出来。”
“如此说来,这郭孝隼岂不是在华阳郡横着走?!”聂嗣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聂垣道:“倒也不是,在我看来,上面的人,只怕是不愿和程裴交恶,故而放纵郭孝隼胡作非为。”
顿了顿,他见聂嗣不说话,遂走过去,低声道:“大兄,此时不宜节外生枝,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将粮食送去霸城。至于郭孝隼之事,大兄若是心有不平,来日可慢慢再做计较。”
聂嗣沉默须臾,问道:“仲才,你与叔惇可曾如此行事?”
闻言,聂垣赶忙摇头,“没有,大兄,我和叔惇从不敢仗势欺人。”
聂嗣颔首,接着道:“郭孝隼此番派人袭击粮仓,不给我们活路,你如何看待。”
“大兄的意思是......”
“有备无患。”聂嗣平静道:“派人去搜集郭孝隼的消息。”
闻言,聂垣明白了聂嗣的意思,当即点头答应,“大兄放心,弟,明白。”
聂嗣抬目望向远处,双眸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