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浇在陶爽脸上,没有清爽的感觉,只有快要死的窒息感,只有体内传来的胀痛感。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聂嗣直接给他一刀。
聂嗣自然是不会给他一个痛快,说了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要做到!
水刑持续约莫半炷香时间,陶爽在昏迷和清醒中来回切换。他每次要昏迷了,聂嗣立马罢手,让他呼吸空气。这种痛彻心扉的折磨,让他彻底服软。
“我说......我全都说......”陶爽双眸无神的看着房顶,嘴巴大口大口呼吸。
他实在撑不住这种折磨,这简直比在身上刺字还要痛苦。
聂嗣放下铜壶,拿起干麻布擦擦手。
“说吧,谁指使你的。”
“霸城......豪...豪侠...郭...郭孝隼。”
聂嗣皱了皱眉,“说清楚。”
陶爽一边吸气,一边说道:“前些日子,郭孝隼派人前往陨山,找我做一笔交易,只要事成,他给我五百只金饼。”
说到这里,他又吸口气,接着道:“他让我前往杜城,烧毁城中粮仓。”
“就这些?”
“只有这些。”陶爽诚实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收钱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管。再说,我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陶爽将自己的家底和盘托出。他乃是占据陨山的贼寇,平常带着弟兄们靠打家劫舍为生......
须臾,聂嗣出了牢房,召集聂垣和聂桓二人汇聚正堂商议。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袭击粮仓的背后,一定有郭孝隼的身影。”聂嗣道:“但是我仔细想了想,郭孝隼乃是霸城豪侠,他和我们并无利益冲突,没道理找人袭击朝廷粮仓。”
聂垣道:“大兄是怀疑,郭孝隼的背后还有人?”
“呵呵,仲才啊,若你是郭孝隼,你会平白无故找人前往杜城袭击朝廷粮仓么?”聂嗣反问。
聂垣想也没想,直接摇头。
“不会,豪侠本就被朝廷厌弃,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一旦事败,必定会大祸临头。”
聂嗣颔首,他想得很清楚,他们和郭孝隼可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甚至在此之前,聂嗣都没有见过那个人。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双方更没有利益冲突,一般情况来说,郭孝隼不会这么做。
但是他偏偏就是这么做了,那么情况只有一种,他背后还有一双手。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解释。
“有人给郭孝隼许诺了什么,让郭孝隼不顾朝廷律法,找陶爽袭击朝廷粮仓。”
聂桓道:“既然如此,咱们带人去把郭孝隼抓回来审问,那不就清楚了!”
“不妥。”聂垣摇头。
“有何不妥?”聂桓看着他。
聂垣解释道:“我们只抓了人,而且抓的还是魏三、何豹、陶爽这样的恶少年、贼寇之流,根本没有信服力,无法证明郭孝隼和他们三人勾结。”
“而且,若是打草惊蛇,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一旦郭孝隼有所警惕,我们便不好继续查下去。”
“再者,你别忘了郭孝隼的身份。”聂垣补充道。
听到这里,聂嗣想起什么,问道:“先前叔惇告诉我,这个郭孝隼是个家生子,到底怎么回事?”
所谓的家生子,就是奴婢和主君苟合生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