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在下省得,此生决不食言,死后亦不会说!”曹千钧举三指发誓,表情郑重,对她也是对自己。
“滚滚滚,还不快滚?”即便对方一再保证,戚俊芳仍旧越想越气。
曹千钧不敢怒也不敢言,长这么大从未如此憋屈过,点着头,就往窗户处退。
“下次不准来了,听见没有?”
“哎哎......”
“吱呀”一声,庞大的身躯窜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一阵夜风吹过,油灯火苗剧烈摇晃,“噗”化作了一缕青烟。
另一边,刘公子静静倚靠在床榻上,状似慵懒的听着面前之人禀报。
“主子,属下一切布置妥当,只等着对方上钩!”
“嗯,穆小姐来了吗?”
“应该快了。”
“好,都下去吧!”
“是!”
诡异的是,眼前明明只有一人,可应声的却不止一个。
底下的云字间里,穆敬荑转头问夕瑶:“什么时辰了?”
夕瑶推开窗子,看了眼外面的星空,复又合上,低声回道:“子时刚过。”
“嗯,那你先守着屋子,我出去一趟。”穆敬荑站起身,摸了下装有紫藤花簪的布兜,缓步向房门走去。
如果她猜得没错,刘公子要她过去,定是与此事有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只能选择信任了。
“小姐,您自己行吗?要不奴婢潜行跟随?”夕瑶有些不放心。
“无妨,通道窄小,不会有贼人的。”穆敬荑摆摆手,出了门。
因为她们从地字间搬到了云字间,离着刘赟所住的屋子自然就远了,需要穿过大半走廊才能到达。
所幸通道并不黑暗,相隔丈远就会有燃着的油灯照亮。
一路走来,除了两旁客房里偶尔传出的鼾声,间或一两声呓语,就只剩下她走动的轻微声响了。
来到天字一号间门口,穆敬荑轻扣了两下门,听到里面隐隐应了一声“请进!”
遂推门进屋。里面烛光摇曳,男子一袭月白长衫,表情温和的坐在轮椅之上。
“穆小姐请随我来。”他伸手向书房的位置一引。
“是!”穆敬荑随即跟上,扶住轮椅靠背,推着他向前走去。
两人来到桌案前,刘赟抬手,示意她停下,拿起一卷画轴递了过来。“听闻小姐也懂书画,想请你一同品鉴一二。”
穆敬荑心中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接过画轴,小心展开。
是一幅春日游园图,颜色颇为艳丽,笔触疏密有致,刚柔并济。画面上草长莺飞,彩蝶飞舞,春水东向,野鸭戏水,鸿雁飞还,无一不透露着生机勃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