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开口,他就皱了眉头。因为此时的桌子底下,穆敬荑已被迫挪到了他的腿边,听到自己在这儿的事情要被说出来,下意识就拧了对方一把。
当然她这纯属于病急乱投医的举动,拧一个瘫痪之人的腿,呵呵。
“你脚下踩得是我的屋子,我愿意与谁同食是我的事,无需戚小姐操心。”
戚俊芳狠狠地攥着筷子,眼中神色渐凛:“我不相信你对我们两家长辈之间的决定一无所知,既然咱们两个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又何必如此矫情,避而远之?”
刘赟突然冷峻起来:“我的事由我!”
戚俊芳突然笑了:“刘公子,以往我只觉得你孤僻,不愿理人,如今看来还多了一项——幼稚!家族里长辈所决定的事,岂是咱们可以左右的?
本来我还想着,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愿意包容你。咱们即使成婚,未来也可相敬如宾,你继续过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的日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哼哼,如今看来我真是多虑了。既然你执意不愿配合,我也不勉强,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忤逆得了长辈不能!”
戚俊芳说完,毅然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梆”地一声,关了房门,震的整个舱室都晃了几晃。
穆敬荑不觉一哆嗦,扯着人家裤脚的手紧了紧,鼓着腮帮子暗自舒缓紧张情绪,恼恨自己为什么总遇到这种尴尬境地。
刘赟用手指轻扣了扣桌面儿:“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啊?”穆敬荑顺着他身侧位置,将垂下的桌布偷偷撩开一小块儿,探着头张望了会儿,确定再无旁人,这才模样狼狈的从桌底爬了出来。
看着她如此模样,刘赟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一拳抵在了嘴边,似是在强忍笑意。
穆敬荑扶了扶头顶有些凌乱的发髻,红着脸洗了下手,再次坐到了桌边,却意外发现自己之前的筷子不见了。
她上下左右,好一顿找,也没寻到筷子的踪影,立时满脸问号。
“咦,到底哪里去了?”
“你使这双吧!”刘赟将自己手中的筷子递了过来。
穆敬荑叹着气接过,等拿在手里时才发现事有不妥,刚要开口就听刘赟解释一句:“我还没用。”
“哦......”她愣愣的点点头,继续吃上了。
也许是刚刚的小插曲令她身心俱疲,也许是真的饿狠了,她竟然没了之前的拘束,极为顺畅的夹菜,吃面,喝汤,连看一眼对面之人都没顾上。
直到填饱了肚腹,慵懒的向后靠去,穆敬荑才如刚刚惊觉一般看到了含笑盯着她的刘公子。
昔日瘦削的脸庞,不知何时已从病态转为了康健模样,多了份神采。单薄的肩膀也有了些厚度,魁伟不少。
“你......你似是变了许多......”她不禁坦言。
刘赟顺着她的目光所向,不觉间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
“嗯!不过这样很好,你是个心善之人,自然越康健越好!”穆敬荑笑道。
刘赟伸手,拿过她放在桌上的筷子,一边缓慢的吃着饭,一边与她说着话。
“穆小姐,此次出远门儿,有什么别的打算吗?咱们去陵州这一路上几乎经过了朝晖一半儿的疆土,好风景繁不胜数,若不好好游玩一番,岂不遗憾!”
穆敬荑歪着头,认真想了想,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那就到陵州交完货再玩儿,也省的的耽误正事。”
“嗯,陵州多山,各种山庄林立,有江湖上以武立户的,也有生意遍布朝晖的商建山庄,也有为朝廷专门铸铁炼铜的官家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