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争吵正欢的媒婆瞧见主家都出去了,不得不住了嘴,讪讪地回到座位上。
“张嫂子,这是有事啊?”赵氏皮笑肉不笑得道。
张德旺媳妇立即挤出一抹笑:“瞧赵娘子说的,无事我就不能上门来寻你了?有道是一个村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偶尔串串门子不都是常事嘛!”
“那张嫂子可是说笑了,咱们两家何曾有过交集,您这突然过来,我还真有些不适应!”赵氏一点面子没给,仍旧神色玩味的瞧着她,也没有往里让的意思。
张德旺媳妇可不管那个,绕过她就往堂屋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呦,这是见媒婆呢啊?要不说没空去作坊呢,敢情一来就是三个,看来赵娘子嫁闺女也是真着急啊!”
“哎......”赵氏一见这人竟是位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得主,一时也蒙了,等醒过闷儿来,人已到了堂屋,与几位媒婆打招呼去了。
“你们,都是被赵娘子请来的吗?”她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探着身子问程媒婆。
程媒婆蹙了眉头,疑惑问道:“你又是哪个?”
“我呀,就住在这临江镇,两家走得近些。你们都打算给穆丫头介绍哪里的婆家啊,说来听听,我也好帮着参详参详!”
赵氏进屋,冷冷的瞥她一眼,嗤笑道:“张嫂子这是不请自到,喧宾夺主来了!”
张德旺媳妇不识字,哪懂得这些文词,自然是双眼一蒙登,愣愣问询:“赵娘子说啥呢?”
“哼,我是说......您若没什么正事儿,还是请回吧,没看我这儿正忙着呢吗?”
“嗐,瞧您说的,咱都是住在同镇的邻居,我也正好跟着听听,这有啥不好?”张德旺媳妇咧嘴笑道,丝毫不见外,也没觉得尴尬,仍旧一副坦然模样。
穆敬荑在屋里听了会儿,实在气得胸闷,简单梳妆打扮了一番,换上崭新衣裙,走了出去。
厅里众人见了,表情各异。
几个媒婆立即上前,这个扯袖子,那个捏肩膀,恨不得现在就把人说动了,拉去给雇主看。
穆敬荑猛一用力,将那些恼人的手臂猛然甩开,冷冷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平白惹人膈应!”
程媒婆撇撇嘴,退后几步:“穆小姐果然不同凡响!”
赵媒婆也脸上带了笑:“穆小姐一看就是个爽快人,与我说的这位邵公子正好相配。”
“是吗?”穆敬荑挑眉,轻启薄唇,抑扬顿挫的道:“敢问这位邵公子家中,良田几顷,屋舍几间,是否有功名在身啊?”
“呃赵媒婆一时语塞,抬眼瞧见程媒婆一脸得意,瞬时又转了话锋:“穆小姐终究年幼,嫁人首先要看的是人品,其次才是家世背景。”
穆敬荑嗤笑:“哼,人品?人品能当饭吃,能换衣穿吗?这位邵公子若真是人品好,又怎会是如此落魄模样!
有才有学,人品尚可,不可能至今仍是这幅光景,我劝您还是换一家骗去吧!”
赵媒婆被堵得哑口无言,气恼的甩了下帕子,灰溜溜离开了。
穆敬荑看了看剩下的两位媒婆,微眯了下眼:“你们谁先来?”
程媒婆犹有些不死心,迟疑道:“我说的田公子可是家世背景都不错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