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江灵络,竟敢毒害本姑娘,你等着!小红呢,小红又跑哪玩儿去了,白给它盖了那么漂亮的马厩,白给它喂了那么多嫩玉米……”
她正在这里碎碎念,突然一声马嘶传来,嗒嗒嗒的马蹄声愈来愈近。
树丛之后猛地窜出一匹高头大马,果然是小红。
它微微蹲身,她抬腿上马,动作比之前明显利落了不少。
拍了拍小红光滑飘逸的鬃毛,穆敬荑诡谲一笑:“江灵络,你这个忘恩负义,抛弃徒弟的可恶家伙,本姑娘找你算账来了,冲啊……”
枣红马四蹄翻飞,飞速掠过树木田野,本以为得追上好一阵儿才能遇到人,没想到盏茶功夫就见到了那抹落寞的身影。
江灵络还以为是寻常路人经过,也不甚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赶路。穆敬荑索性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随,心想你两条腿儿的怎么着也没我们四条腿的悠闲。
就这样一前一后,隔着五六丈的距离,两人从傍晚走到了子夜。
月色朦胧,星稀不见,清爽的夜风吹过,湿湿凉凉,暑热之气尽退。蚊虫围着人和马嗡嗡嗡的乱飞,小红的长尾巴左甩甩又甩甩,不堪其扰。
“哎呀,真是烦死了!”穆敬荑刚拍完一只吸满血的蚊子,又看到了围拢过来准备下嘴的牛虻。
被逼无奈之下她猛地大喝一声:“江灵络你这个神经病,还不给我站住,打算就这么走一夜吗?最起码给我些驱蚊虫的东西啊,我这都快被咬成筛子了!”
专心走路的人影吓得一哆嗦,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大半瓶的‘望归’会对这女子丝毫无用。
寻常人等一旦沾染了此药,不论男女老幼都会觉得外面的一切极具危险,只有回到家里待在最熟悉的地方才会安心,她......这胆子也忒肥了吧?
他站住脚,不可思议的看向身后之人,见她竟是骑在马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顿觉自己如跳梁小丑一般,可笑又可怜。
“你……你活该!”他一反常态的有了情绪。
“嗯?”穆敬荑闻言,轻拍了拍小红,催马追过去,怒道:“你再说一遍?”
江灵络侧头:“谁让你跟来的?”
“废话,谁让你给秦姐姐胡乱喂药丸的,害她至此的还不是你,如今她中毒未愈,你却又想着逃跑,哪有你这样当师父的?一点都不疼惜徒弟,真是少有的冷血!”
“你知道什么?”江灵络气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要往道外走,企图甩了她逃跑。
穆敬荑慌忙跳下马,三两步追过去,一把将人擒住了,恶狠狠道:“还想跑?没门儿!”
“你松开?”
“不松!除非你跟我回去。”
“休想,我死都不会回去的!”说着,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害的穆敬荑欠点栽出去。
“你准定是有点儿病!”她狠狠的拧了一把,咬牙道:“比耍赖,我一女子还怕了你不成!”
她将押解着手臂的位置,改为揪住脖领,准备就此死耗下去,没成想对方又一包药粉撒了过来。
“你还有完没完啦?”穆敬荑简直要抓狂了,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讲武德道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