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见她们坐下,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来穆小姐并不像外面传言的那么温婉可人!”
穆敬荑抬眼看去,直直迎向对方:“小女从未以温婉示人,也并不喜被旁人如此标榜!”
“哼,穆小姐如此言辞倨傲,确实勇气可嘉,只是不知如你这样的女子,未来的命运将会几何可就不好说了!”
“这就不劳徐老夫人费心了,小女自有出路!”穆敬荑莞尔一笑,转头看向正要离开场中的徐氏。
“王夫人故意推我落水,恶意伤人性命,这事就算到了官府也应该有个说法吧?”
徐氏猛然抬头,双目凌厉,似有火烧。
“嗯,确实如此!”刘老夫人连忙附和,“王夫人,你做的事确实触犯了律法,如今人证已在,要不咱们报官吧!”
徐老夫人这下坐不住了,忽的站起身,阴沉着脸道:“刘姐姐,这事本就可大可小,咱们刘徐两家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人而撕破脸,值当的吗?”
刘老夫人瞟了一眼旁边的孙子,狠了狠心,正色道:“徐妹妹不用如此激我,咱们的交情是咱们的交情,我总不能不讲道德理法吧?
人活一世可以生活困苦,但不能心中无德,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违背良心的事请恕老姐姐我真的做不来!”
她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令人无法反驳。
徐老夫人颓然坐下,看着徐氏所在的方向木然出神。
“哼!你们真是胆大包天,我可是里长夫人!”徐氏突然嚷道,声音大的连远处的男宾席都听见了。
刘老夫人淡然一笑,脸上不觉带上了讥诮之意:“那你可知我是谁?”
“商会会长的名头儿再大也不能与当官的相比!”徐氏撇撇嘴,昂起了头。
徐老夫人闻言恨不得寻个地缝儿钻进去,里长哪里算什么官儿啊,连编制都没有,真不知自己这孙女怎就蠢成了如此模样。
要不是她娘早死,自己非得回去狠狠惩治一番,怨她教子无方!
“是不能和当官的比,不过里长还算不得什么官儿吧?”刘老夫人缓缓得道,看着徐氏的眼神满是轻蔑与不屑。
“那也比一个商人强!”
徐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冲到场中,扬手就给了孙女一巴掌:“跪下!”
徐氏被打的直接摔了出去,口鼻立即见了血,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祖母,懵了。
徐老夫人年轻时可是个真正的练家子,她那一巴掌即便是收着劲儿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看着孙女如此模样,她心中不禁一揪,沉声斥道:“愚蠢!刘老夫人那是二品诰命的身份,岂是你可以随口轻慢的?”
顿时场中除了一位绾衣妇人无甚神色变化,其他人等均是一惊。
徐氏怔愣的看向刘老夫人,哆嗦着嘴唇疑道:“她怎会是诰命,一个商会会长的母亲怎么会是诰命?是祖母糊涂了,还是锦华在做梦?”
徐老夫人见她口鼻处的血液一滴滴落在青灰色的石板地上,再也不忍看下去,扭转身子对着刘老夫人一礼:“刘姐姐,请恕妹妹教下无方,今日的错处便由妹妹替她偿了吧!”
徐老夫人说完,对着主位就跪了下去,绿洢慌忙去拦,但还是没能阻止。
刘老夫人微垂了眼帘,默不作声,但双手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纠结与不忍。
接着,徐老夫人又转头冲着穆秦两人而来。
眼见着她又要跪下行礼,穆敬荑迅速起身,双手猛地扶住对方手臂,一脸委屈的道:“徐老夫人真是要折煞小女了!
原本我只要一个公道,奈何王夫人执迷不悟,如今又劳的您为她如此放下身段儿,可见她一个连至亲祖母都不疼惜的人,实难通明事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