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凝眉不语,神思微转背手进了屋,屋子里早已收拾匀亭,就等着他住下了。
几个手下守在门外,他叫手下进来,站在门口太过扎眼了些。
在屋里枯坐了会,心底像有个钩子似的抓着心挠着肺,到底还是坐不住,起身出去,手下见他要出门,就要跟上。
青叶摆手:“我一个人走走。”
他从巷子往西行去,最后停在一株探出头的桃树下,满树桃花如火如荼开的娇艳,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头肩上,隔着一道墙听着墙内女子说话的声。
“姑娘,您可吃些吧。”
梁欢真的吃不下,她肚子越来越大,压着胃吃一点点就不想吃了,福丫没办法,问她想吃什么,梁欢也说不上来,就是不饿,不想吃。
福丫瞧着她那样子,总是一个人在屋里怔怔的出神,心底幽叹了声。
“姑娘,您这是在想他?”
梁欢眉峰一跳,极快反驳:“我没想他。”
“那您为什么老是发呆呢?”
梁欢沉默了会,呵呵笑道:“我想他?我为什么要想他,他又不想我,唉,你是不知道如今京师的盛况,那个人啊,快活的不得了。”
笑到最后,满嘴的苦涩,梁欢强撑着笑,赶在眼泪掉下来前进了屋。
花墙下的人神色凝重,目光凄然,也不知站了多久,强忍着进去的冲动,压着心头的酸苦悄悄的离开了桃花树下。
梁欢怀孕身边没有母亲照料,就福丫跟刘老婆子照应着,刘大姑娘有时候会来陪着她说话,知道她孤单,刘大姑娘有空就带着林哥儿来玩,给梁欢带些吃的好玩的。
眼下杏子上了市,梁欢想吃杏子,福丫早早的就去街市上买杏子,梁欢下个月就要生了,也不敢到处乱走,就在家里呆着,等福丫回来。
她偎在树下的藤椅上,腿上搭了薄毯子,正昏昏欲睡,听到门上铜环轻响,以为是福丫回来了,等了半天又不见福丫回来,不由起身去开门,一筐黄橙橙的杏子放在地上。
左右看没有人,梁欢微讶提着杏子进了屋,没多久福丫买好杏子回来,院子里水井边小桌上放了一筐个个一样大的杏子,拿起来好奇道:“这是谁送来的。”
梁欢摇头:“不知道。”
“能不能吃?”
“能吃,我刚才给羊吃了,羊好好的。”
福丫轻摸着下巴猜:“谁啊,怎么知道姑娘想吃杏子的?”
梁欢猜不着。
“难道是刘江?”
“不会的。”
要是刘江送了东西过来,会想着见她,而不是悄悄的放下,再说刘江出远门了。
“那会是谁?”福丫拿了杏子咬了口,酸甜脆口,比她起早去街上买的还要好。
“这杏子不错呀,姑娘要不尝尝?”
“我刚才吃了一个。”
屋里有了两筐杏子,梁欢可吃不完,送了一筐给刘老汉夫妇,自己留了框,也没吃完,只要用糖腌渍了,等生完孩子,到了夏天再吃。
只是这杏子到底是谁送的,叫人猜不透,光是杏子还没完,过了几天又来了枇杷樱桃,荔枝。
到梁欢快生的前几天,最夸张的一回,福丫早上开门,蜜饯果子,糖条点心放满了门口,福丫差点没给绊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