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没想到他会发这样大的火,一时间讷讷的:“我也是为你好,有了张太师的鼎力相助,你在朝政上会很自如……”
宋承最不喜欢听她说这些,暴躁挥着袖子:“我即便没有这些老匹夫相助,也会做的很好!不需你这样费心竭力的为我着想!”宋承喘了口气,眼睛都红了,咬着牙问,“梁欢我问你,你嫁我是不情愿,那现在呢?还是不情愿吗?”
梁欢盯着他怒火勃发的俊脸,前世跟宋承吵架的场景跟眼下重合,他们那会也这样的争吵,吵的不可开交仇人一样。
梁欢喉咙滚了下,她不跟他吵,手在袖摆下紧紧握住垂下眼睛轻声道。
“是。”
宋承看着她漠然着脸沉默,忽地连声苦笑起来,边笑边看着梁欢,笑一声看一眼,那笑声饱满苦涩无奈,直到摔门而去,梁欢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廊下,蜷成一团的手指慢慢松开。
她低头看,掌心被掐破了皮,沁出丝丝血迹,梁欢的心底有几分麻木,这样的事情前世发生过无数次,两人大吵后,她伤心气愤,宋承摔门而出。
盯着掌心那一处看了半晌,觉得自己可能还会死在这里,争吵过后必然会有决裂,两人关系一旦决裂,她是斗不过宋承的,梁欢抬头,如果还是这样那她要提前离开这里。
家人都在庐陵老家,她即便离开了这里,宋承也牵罪不到她的家人身上。
福丫轻轻的进来喊了声娘娘,梁欢回神。
“娘娘,”福丫犹豫着说,“还只是一碗羹汤,要是陛下知道您用了那药,怎么办?”
能怎么办?生气?杀她?不过就是这些。
梁欢摇头:“你回去歇着吧,这事不用你管,我让你做的事,你去做就成,别的事情有我。”
福丫仍是担心:“老爷夫人如今都不在城中,娘娘就是想找个说知心话的也找不着,就说四姑娘那,您想着她进宫,也得从陛下那禀告,娘娘您不如对陛下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梁欢头疼的趴在桌子上,摆了摆手:“我都晓得,你出去吧。”
梁欢在桌子上一直趴到天黑,她当然知道这些,姐夫入仕做官,如今在三司任职,如果她不见了,宋承会不会怪罪到孙家?
应该不会吧,梁欢也说不准,前世她死后后来又发生什么事,家里人是如何给她收尸的,宋承有没有给梁家一个说法?
梁欢想着想着觉得自己想法天真,他是天下之主凭什么要给梁家说法?又想到先前说的有人祭生魂招回往生者,那她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原因才重生的,可是是谁用这法子换得她的重生?
这世上谁会愿意为她以命换命?
窗纸被风吹的沙沙响,她下午就把屋里人给遣出去,到这会屋中也就梁欢一人,梁欢去关窗户,蓦地看到庭院中站了高瘦身影,四周围黑黢黢的跟个桩子似的杵在那,梁欢吓了一跳,正要喊人。
“是我。”
宋承皱着眉从夜色中缓缓行进来,梁欢没想到他还会过来,下午那会可是气的不轻,条件发射一样迅疾绷着身子等着宋承发作。
宋承神色淡淡的,已经不见了那阵的怒火,进来扫了眼案桌:“怎么不传膳?”
他没有继续发火,梁欢也就松懈下来:“不饿。”
她一肚子的心事哪里用的下去。
宋承唤人传膳进来,他身上穿着月白的道袍,头发半湿松松束在脑后,带着胰豆的香气是沐浴好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