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同知与李锐进耿奉和几个文臣从延福宫往外走,几人行到甬道外,心头俱是惶惶的,杜太后宣见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事,居然是要他们几个大臣联名写一封控诉状,指控皇帝五大罪。
一是不孝,二是专政,三是忤逆,四是不仁,五是残暴。
这五个罪名随意一个拉出来都能在地上砸个坑,可这谁敢写?新帝更没有这些大错,太后这是想做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不能让皇帝知道,李锐进摸摸鼻子:“诸位咱们就打道回府吧,这事就算了。”
耿奉点头:“太后如今有些急躁了,太上皇还在上清宫呢,这事要不要回禀太上皇?”
冯同知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太后再怎么样位高也不过是个养在深宫的妇人,妇人目光短浅,只看着眼皮子底下一寸地方。
几人这一商量,就当今天没有这事,到了西华门正要各自回家,元凤帝身边的內侍时良满脸是笑的等着他们。
“陛下听说大人们进宫面见了太后,巧了,陛下也想跟大人说说太后的事,诸位大人这边请。”
于是几人面面相觑嘴里泛苦去了垂拱侧殿。
宋承在看舆图,见三人到了,起身叫人赐座,待三人惴惴不安坐定后,面露沉痛的道:“母后近来身子不好,精神不济,前些日子医官说她神思紊乱竟连身边的女官都不认识,不晓得是因为什么,朕心中苦急,三人臣工方才在延福宫可曾开解太后?”
哪里是开解太后去了,太后想他们三人合力写控诉状,要皇帝给天下立罪己诏。
冯同知微一思量,新帝这话的意思太后脑筋不太好?说话不能听?太后大势已去,新帝魄力雷霆万钧,哪能得罪的起!
“回陛下,太后宣见我等,方才我等面见了太后,确实跟陛下说的一样,太后似乎言语有些颠倒,想来是神思紊乱。”
宋承微微一笑,将手掩在舆图上,目露欣赏:“同知不愧是两朝元老,此话深得朕心。”
冯同知被皇帝这样一夸,心中却不敢高兴,小心道:“既太后身子不好,那陛下不妨写信给太上皇,或许可以宣告天下访名医给太后医治头疾。”
冯同知这样一说,旁的两人也附议,陛下重孝,一定会给太后好好诊治的。
宋承面露沉思:“朕正有此意想修信给太上皇,可太上皇在上清宫清修,怕打扰了太上皇,朕当王爷时候曾于艮岳抄写经书为太后娘娘祈福,宫中嘈杂,艮岳乃是福地洞天,朕欲送太后去艮岳休养身心。”
三人齐声呼好没有异议,宋承见此,微微一笑,又跟三人说了会家常话,问起李锐进的孙子在御前当值可还顺当,又问起冯同知的次子今年可参加科考,还问耿奉长子可又意愿跟随卫贺玉一道前面南方观习水战。
宋承关心的都是各位子嗣的前程,这前程么都捏在皇帝手中,话中意思不言而喻,三人战战兢兢谢了恩。
梁欢在宫中听说宋承要把太后送到艮岳,她不由笑了声,这一送去不知道怎么时候才能回宫,大把年纪,祭祀之时就会把杜太后拉出来摆在外面显示他的孝道吧。
转眼入了秋,司衣监将秋衣送来,梁欢在镜子前试着衣裳,宋承到了她这。
梁欢在屋里脱的只剩里面的桃红的单衣,宋承听弦音说皇后娘娘在里面换衣裳,乌眸发亮,叫旁的人都出去了,自个放轻脚步绕到了屏风后面。
梁欢手伸在脖子后理着衣裳带子,口中道:“福丫,你把背心递给我。”
宋承眸色漆黑,缓步上前抽了屏风上的衣裳披在她腻白单薄的肩上,梁欢自顾低头穿衣,一双手从后抱住了她,梁欢吓了一跳,转头看是宋承,笑骂道:“要死了你,吓我一跳。”
宋承抱着她上下其手:“以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