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女官有事?”
姚幼露摇头,抬起脸来直直看着宋承。
“我知道殿下并未中毒,殿下这样子是装出来的。”
她深吸了口气:“殿下为何是要这样做?杜侧妃身后是杜氏,是杜皇后,殿下有杜家全力扶持难道不好吗?还是殿下为了…太子妃才这样做?我觉得不值当。”
宋承拥在被褥内,目似点漆肤色苍白,这样子的他有几分弱不胜衣,冷眼审视她目含怜悯又有几分不屑,半晌低声道:“值当?什么是值当?什么是不值当?对姚女官来说,在望仙桥上故意救人引来文敬太子属意,这就是值当?”
姚幼露神色一震,睁大眼瞪着他,似是被吓着一样。
宋承冷哼了声:“姚女官自然是觉得自己绝顶聪明,旁人谁都比不上。”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置喙,你甘愿留在宫中做女官,就是天家的家奴,别忘了自己身份。”
姚幼露面色狼狈,强撑着气度笑道:“殿下这是在说什么,当初文敬太子弥留之际,可是嘱托殿下照顾我的,殿下难道忘了文敬太子的遗言?”
宋承没有耐性跟这个狡猾贪婪的女人废话,摆手道:“你出去吧,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我不责罚你。”
姚幼露这会已经乱了方寸,她独自进入宋承寝宫,是想游说宋承看到她的过人之处,让他知晓她可以在政事上协助他,不像梁欢那个傻子,就知道吃。
宋承会着杜常荣的道?她压根就不信,今日杜阁老未时进垂拱殿,半个时辰前离宫,就是来求情,杜家教导无方,请陛下恕罪。
杜常荣的罪在于太子一句话。
宋承的旨意是杜家把人带回泸州去,听着是天大的宽容了,博了美名,又赶走了杜氏女。
姚幼露只觉浑身发冷,太子竟有这样心机,她隐隐后悔,尤其是在太子知道当年她刻意勾得文敬太子注意。
实在没有脸面再在这里滞留下去,强撑着颜面行了万福退了出去。
姚幼露沉默离开,宋承手指捏着眉心,青叶从外面进来:“殿下,这女人怎么处置?”
宋承烦闷道:“别动她,我大哥临死前让我照顾她。”
青叶嘿的声:“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李显到死也忘不了她。”
宋承不想说这事,起身穿好衣裳:“太子妃知道我会过去吗?”
青叶诶的声扣着头皮:“知道是知道,就是好像什么也没准备着。”
宋承不以为意,梁欢什么都不准备才是她的性子,要是她那天也跟杜常荣一样换着花样来巴着自己,虽说他也想梁欢能这样殷勤,估摸着打死她也做不出来。
她不怎么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
系上披风带子,迈过门槛踏进冷寒漆黑的夜色中,宋承走了几步觉得脸上有些扎人,仔细一看,空中飘着雪,雪珠子打在脸上有些疼。
到了惠风宫,进了花厅解开披风,就听得内殿笑语不断,他默不作声迈开了进去,屋内炭火生暖,熏香宜人,几个女使围在梁欢身前,几人正低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宋承悄步走过去,站在弦音后面。
四人围着小案桌,在掷骰子。
正轮到福丫玩这一把,几人齐齐盯着桌子中间,眼都不眨一下。
福丫扔了个拐子,哎呀一声大叫,抬起头,跟宋承大眼瞪小眼。
福丫腾的站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