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觉着你没错是不是?那今日你就同我发誓,说你并不恋慕那道士,日后也不会与他再有往来,我就当今日这事没发生过。”
见她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谢夫人更是心头难受,只觉有人在她心上扎了好几刀子。
前世她只活到了二十岁,在死前,她一直是按部就班的。谢老夫人从小便告诉她,既然得了家族的滋养,那便要懂得回报家族。
所以她自小学习规矩,学习一个世家女子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她不问不闻就嫁给了太子,落得个凄凉下场。
不知怎么的,如今从活一次,到生了许多反骨。
“我不要,难道恋慕一个人也有错么?”
啪!谢夫人一个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谢鸿顿时心疼不已,忙就将谢夫人拉回来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
谢慈音被她打蒙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她。
抹了脸上的泪,谢夫人伤情开口道:“我生你养你十多年,冬怕你寒,夏怕你热,巴不得事事亲力亲为去伺候你!我为你从小遍寻名师大家指导,生怕你将日后的路走错一步!这十余年来,你也算乖巧,处处叫我心宽,却不曾想今日你却为一个男子,如此质问顶撞于我!”
吸了一口气,谢夫人继续道:“我且问你,何为恋慕?你见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又能说会道就叫他勾引了去,那么日后呢?别说他如今是个道士。你生来病弱,养体的药一月都要喝掉百钱银子去,他能够养得起你么?你瞧瞧你身上穿的头上带的,哪一样是他拿的出来有得起的!待到日后,他发现他负担不起你,你便会成为他怨怼的对象。”
恋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晓得自己和观南在一处开心,她喜欢同他说话,听他说话;说来着也可悲,活了两世,她竟然不是恋慕是何。
“我话就说到这里,听不听得进去,你自己斟酌。我也不妨告诉你,崔家大郎入京,你二人门当户对,我已经写了书信禀明你祖母了,要与崔家议亲。”丢下这么一句话,谢夫人大步出了祠堂。
待谢夫人走后,谢鸿蹲下,抚了抚她的脸“被打疼了吧。”
她衔着泪,摇头说不疼。
谢鸿软了声,柔声道:“你母亲生你时遭了大罪,后头你生下来,便将你看做自己的眼珠子,放在心上疼爱了十余年,今遭动手打你,是被你伤了心,你不要埋怨于她。”
她闷声点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我不知如何规劝你,也舍不得责骂你,望你记得一点,情爱二字,若是看的太重,于女子犹如鸠毒。你还记得你三伯的小女吗?当年她闹到要叛出家门也要嫁给那个穷酸书生,如今呢?婆家嫌她生不出孩子,又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虽怕着谢家不敢休妻,却仗着礼仪条法用着她的嫁妆一个一个的小妾抬进门去,她如今生不如死,又不敢朝家中诉苦,只得苦苦熬着。”
谢鸿蹲在她身边,声音温和,一字一句都是对她的爱护与劝慰。
她靠上父亲的肩膀,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夜,谢鸿没有回屋去,谢慈音跪着,他就在旁边站着。
……
云贵妃的住处,观南,简宁王与云贵妃,三人围桌而坐,简宁王面带喜色,云贵妃则是一脸担忧。
今日谢慈音才走,观南就到了云贵妃处,说他想要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云贵妃听了,心中担忧大过欢喜,堪堪的叫了赵嬷嬷着人去寻简宁王来。
简宁王自是高兴不已,因为自己终于后继有人。
三人十余年来,终于坐在一张桌子上,好好用了一顿饭。
夜里,简宁王回府,简宁王妃在府里等着,见他回来,笑着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