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想要,而是要不起。”她铿锵有力的道。
明横对她已失了耐性,只道:“你既不想要,我拿回去禀了母后就是。”
说罢,他朝着谢鸿与谢夫作辑道:“既如此,本殿就先回去了。”
谢鸿虽觉不妥,可这是女儿的决定,他定要支持,而谢夫人本来也就不想要这钗;
二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客套,笑着让小厮送他出府去。
太子走后,谭大家等人也识趣的走了。谢夫人想起方才女儿的不妥,不悦的道:“若是有话,隔着屏风说就行,何故要闯出来。枉我辛辛苦苦教了你十多年,这点礼法都记不住么。”
她母亲最重礼教,生怕坏了琅琊王氏和江宁谢氏的好名声,今日自己突然闯出来,确实是鲁莽了,她低着头顺从的听谢夫人训话。
“好啦,不过是站出来说了几句话,又没有外人在,你就不要说她了。”眼见女儿被训诫,谢鸿开口劝道。
谢夫人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们做男儿的自是容易,哪里晓得我们做女子的苦,若是叫旁人知晓,只会说谢家的姑娘不懂事,不知礼,哪里会提得你们这些男人半句过错。”
谢鸿被她呛的语塞,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再去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谢慈音:“音儿啊,今日你不要你姑姑那钗,是否是对这桩婚事不满,若是不满,那我便与你祖母商量商量,给它退了吧。”
不满,十分的不满。可她爹对她倒是说得轻巧,内里怕谢老夫人与谢皇后要闹翻天的。
知晓自家爹若要退婚可能要面临着母子反目,妹妹离心,谢慈音就觉得于心不忍,眼下还没走到那一步,她心中也有了对策,自是不必让谢鸿与谢夫人操心的。
“我对太子了解的少之又少,不想两眼一摸黑就嫁过去了,父亲再容我与太子再相处一段时日吧。至于那凤头钗,可是当年大婚时陛下亲自为姑姑簪上的。往日里姑姑将它看得十分重,眼下却要为着太子将这钗赠予我,姑姑平日里待我极好,我怎能夺她所爱呢。”
这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还掺杂了真情实意在里头,让谢鸿十分感叹“女儿长大了呀!”
他满意至极,愉悦道:“吾儿着实是长大了,你既心中有打量,爹爹也不同你说什么了。只一点你记着,你若是不喜欢太子,就来同爹爹说,爹爹虽无什么大的本领,却可以为你争上一争。”
这一番话不仅感动了谢慈音,连叫着坐在他身边的谢夫人也感动了一把,在心中暗暗肯定道“自己没嫁错人。”
上一世谢家被处置时,她被困在府中无能为力,只听谢府从前就被放出去的仆役来说了那处斩的情形。
那仆役往日里记挂着谢慈音往日在谢府时的好,将当日处斩的情景一字不落的说予她听,还将谢鸿的临终遗言给她带来了。
仆役说,她父亲在被斩首前大声喊着叫谢慈音好好活着。
忽又想起,一滴热泪从眼眶中划过,她忙侧过身去擦拭。
眼尖的谢夫人瞧见,忙起身去看她“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又不好了?”谢夫人将她拉到面前,焦急道。
她忍了眼泪,嘴角攒出笑来朝谢夫人道:“不是不是,方才不知哪儿飞来个虫子,直直飞进女儿的眼睛里。”
谢夫人奇怪,左右瞧了一眼,呢喃道:“这儿哪来的虫子呢。”
王钰出了正堂,心中便一直惦记着谢慈音,生怕她被谢夫人责罚,眼睛不停得朝回望。
王衔回头,见她朝回观望,便止住了脚步,王钰一时不防撞到了他的背上,王衔背如硬铁,撞得她泪花都出来了。
捂着脑袋,她委屈道:“哥哥~好好走着路,你停下来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