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朝方才回话的二等丫环吩咐道:“我在这瞧着姑娘,你去将夫人请来。”
女使得了吩咐,福身退出去,去往谢夫人的院子请谢慈音的母亲谢王氏过来。
谢王氏只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是她的头胎,平日里就是她的心肝眼珠子,头疼风热都够她心疼一阵,更莫提此时女使慌张来报说谢慈音不知怎么的大哭不止。
今日谢王氏本是要带着谢慈音进宫的。她们进京三日,谢慈音因水土不服病了起不来,迟迟未能进宫去拜见皇后,也就是谢慈音的亲姑姑。
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宫中也下了帖子来。
她起一大早就将一品诰命夫人的宫服穿戴好,却又听见女儿不好。
谢夫人便越发厌恶长安,只觉比不上江宁半分好。
她提着裙摆,走得极快,没有了素日里琅琊王家嫡女的做派。下人们垂首紧跟在她身后跟着,全然不敢抬头。
还未进屋,谢王氏便开口唤道“音儿,你怎么了。”
谢慈音初见檀桑与松墨,又见往日里在她闺房里侍奉的丫环婆子,才反应过来,这怕不是地狱了。
回想起往昔种种,她一时情难自禁,放声哭了起来。
听见母亲的声音,她缓和了些,放开了檀桑与松墨,泪眼婆娑的瞧着疾步走来的谢王氏,。
谢王氏大步走过来,将哭得死去活来的谢慈音抱入怀中,温声关切道:“我的心肝,这是怎么了?”
谢慈音哽咽,咯噔着开口“女,女儿无事,只不过做了个叫人伤心的梦。”
听见谢慈音不过是做梦,谢夫人松了一口气。
她这女儿从小就体弱,三不五时便要生病,前些年又因病险些夭折,叫她平日里担心不已。
她轻抚着谢慈音的背,温声安慰“不过是个梦,如何能当真。”
谢慈音这般模样,进宫怕是不能了。
谢王氏揽着女儿,朝着宋妈妈招手,宋妈妈来到她跟前,听她吩咐。
“去给宫里递个信,说姑娘身子不爽利,今日就不进宫去请安了。”
宋妈妈没有一口应下来,而是迟疑了一下。
见她不应,谢王氏有些不高兴“宋妈妈,是没听见我说话嘛。”
“太太,这是宫里下的第三回帖子了,姑娘身子不爽不能去,夫人怕是要去一下的。若不然,怕天家怪罪下来……”宋妈妈低声道。
谢王氏哼了一声道“音儿这般,我走得开么?皇后是音儿的亲姑姑,难道不会理解吗?再者,我也不怕天家怪罪。”
知晓自家夫人的脾气,宋妈妈不再劝导,垂首答是,福身告退去给宫里递信了。
宫里的谢皇后得了信,又关切了谢慈音几句,倒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在皇后宫中的太子明横没有见着谢慈音,心中有几分失落。
谢慈音的父亲谢鸿下了早朝,听见下人来报说女儿身子不爽,连朝服都没换就赶往谢慈音的照水院来。
他赶到时,谢慈音的弟弟谢明韬和谢夫人正围着她说话,谢慈音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呆愣。
谢鸿将官帽随意放在外头明间的圆桌上,然后大步往里间走去。跟着身边伺候的谢三不好进内院,只得在外候着。
“音儿,这是怎么了?可有找了大夫来看。”他瞧着女儿哭肿的眼睛,心中大为心疼。
本已经停了哭泣的谢慈音,瞧见完好无损的父亲,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瞧见她又哭,谢王氏恼火,将气全朝下了朝的谢鸿发散“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又将音儿惹哭了。”
谢鸿着急女儿,也不去理自己的夫人,只去问谢慈音为何哭。
“是否是不喜长安?那明日,我便遣人送你回江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