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中间眉心的干皮层叠在一起,将他的脸阴暗分成两面。
“怎么说,你的腿也是她给治的?”李全语气缓和下来,江参将的膝盖的伤竟然已经让他不良于行了。
江参将看着李全郑重点头,神情变化莫测,转过身背对着李全,“是,我们在雪山上碰到了,她真的很勇敢。”
“像极了那人,”李全知道江参将想说什么,他在透过后人,仰望前人的灵魂。
江参将一个苦笑,儒雅而威严的表情出现裂缝,就像是在冰河在初春时湖面缓慢松动的冰,“不是,我分得清。”
所有表情都收回盔甲,“今日将军已经恼了,人就在将军眼皮底下,该怀疑的都怀疑了,下次别提了。”
江参将握紧拳头,小心移到床榻边坐下,摆手拒绝了李全的搀扶,“我还没有残废到没法自己走。”
“我一直在关注姜家的事,但是不敢探得太近,姜斋到底有没有被掉包,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从盛京出来的一直都是同一人。“
随元良跟着宣霁往主军营里走,半路上宣霁就摆手撤了亲卫,暗卫不远不近地跟着。
“你刚刚想给姜斋说什么,”宣霁背着手,长身玉立,云浪里淌出日光,气势磅礴地照拂至人间,远处枯草被点亮,方亩之地仿佛快要燃烧起来。
附近没人,随元良肆意打量着宣霁,光滑的下巴“你方才动作是什么意思?你别跟我区区绕绕,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宣霁笑了一声,笑意从嘴角至眉梢,周围的晶亮铺缀大地,脚步踩在雪上,留下黑沉白边的鞋印。
“堂堂一个大男人,倒是与坊间流妇一样碎嘴了。”
随元良嗤笑一声,自己兄弟是什么性子他还不清楚?走上去就和宣霁掰扯,“我如坊间妇人,还不是因为你。”一步挡在宣霁的面前,“我问你,你对姜斋究竟什么意思,你手往人头发上放什么?”
“我想放了,”宣霁转身,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帮一个姑娘整理发丝。
随元良“哈哈”两声,嘲讽而又无语,双手环抱胸前,“这样啊,那好,赶明儿我也放,反正我也差点是成为姜斋未婚夫的人。”
“你试试看,”宣霁不怒反笑,在随元良肩上拍了拍,笑意深浓,嘴上这样说,手上倒是毫不客气。
随元良受着力,两边肩旁差点被拍斜,宣霁嘴角笑意消散,先行走在前面,“别废话了,跟我去主军营,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你还一路跟着,”随元良小声道,撇了撇嘴一脸无语。
这边,姜斋才走到庵庐不远处,就感觉到今日的庵庐格外寂静,仿佛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脚步不由加快,才走到庵庐大门处,姜斋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