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青山的口供里,杀那三个小将,并不是他的本意,第一个死在缸里的那个士兵,在战场上见过他,打了一个照面,后面还一直私下调查他的身份来历,韩青山心中有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月前的战斗中,见他受伤,就悄悄将他运进军营,并填尸缸下。
第二个小将,是死的第一个人的同营好友,之前应该给他透露过什么。韩青山在不经意间注意到,这个人竟然一直在暗暗观察他,甚至夜里跟踪,韩青山几番言语打探之下,发现眼前这个人竟然知道得不少,一天夜里,小将继续跟踪,到伤兵营后的小道上,韩青山痛下杀手。
韩青山之所以敢杀前面这两人,一是为了自保,二也是因为在蛮族以前的首领要求他让焰麟军军心大乱,人心浮动,到时里应外合,重创焰麟军。
第三个用阿芙蓉毒死的将士,他在营中值守时,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密令,虽然被自己搪塞过去了,但小心使得万年船,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亡,还是死于对于来说焰麟军尤为敏感的禁药,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刺疼焰麟军将的心和引发无休止的猜忌。
“或无,你将那张纸给我看看,”江参将也是沉着脸,从军几十年的杀气与戾气不是重病在身就消得了的。
江参将开口,军营里大半人都得无条件遵从。
林或无恭敬地将姜斋放在茅草屋桌上的那张纸,交到江参将手上,面上没有清晰,其实心里还是疑惑姜斋是怎么得到韩青山口供的。
姜斋脚步有些急切,远远就看见池景芸和姜容在大门口等待张望,姜斋脚步突然慢了下来,这个场景好像出现好多次了。
在北军营的瓦房前,冰天雪地之下,庵庐大门之前,二嫂和五姐就是这样等待着晚归的自己,把担忧和焦急留在深深陷进去的脚印里。
姜斋低着头,想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脚步踌躇着上前。
池景芸和姜容握着姜斋的手,直到走进隔间,都没有说话。
姜斋更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做能让二嫂和五姐一晚的担忧抚平。
“阿斋,事情都过去了,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我只问你一句话,”池景芸目光灼灼地看着姜斋,眼神不肯移开一分一毫。
姜斋心头跳了一下,往常清冷的声音里带着细听就能觉察出来的愧疚,“二嫂,你问。”
“你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池景芸顿了下,突然闭上眼,声带被挤压拉长,“以往的每一件泛险的事,你有几分把握。”
“**分,我在做之前想过可能会出现的所以后果,就算是最糟糕的,我会把影响和波及降到最低。”
姜斋五官出落得越发分明,脸上的瓜萎已经遮不住她的光彩了,澄若春水的眼里可鉴明镜,照明月,可辩邪善,明真假。
池景芸莫名就有些热泪盈眶,眼前的姜斋让她不敢相认,但不可否认,这是最好的姜斋,在危难之际有着自保能力,前方千难万险也能安然活下去。
池景芸摸着姜斋的脸颊,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笑了。
在池景芸和姜容离开一刻钟后,姜斋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打开门,来人是端着粥饭的姜容。
姜斋连忙接过,“五姐,你怎么亲自来?快进来,我去后厨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