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是太白星君,万不能给师兄丢了面子。
但说实话……
就算如此不断心理安慰,压力相当巨大。
灵娥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开口说话、不要开口说话,看着面前那琼浆玉酿、珍馐美味,玉箸都忘了该用哪只手去拿。
可就算如此,依然要被那位一眼看上去好美,却又那般有威严,令娥不敢直视的王母娘娘,温声问:
“可是酒菜不合口味?”
灵娥绷紧细柳腰,小嘴一张,心底顿时浮现出十多句话语,从‘弟子失礼了’一直到‘这些美味弟子从没见过不知如何下口’再到‘师兄救我’,百般话语一起朝着嗓子尖涌,又在嘴边堵成一团,让她那微张的粉唇中冒出一声:
“嗝!”
正含笑看着灵娥的王母,此刻怔了下,随后便禁不住露出几分微笑,用云袖掩口。
玉帝陛下淡定地抬头望天,能看出忍得很辛苦。
李长寿虽然也很想多欣赏下自己师妹这窘状,但终究还是怕她羞到想不开,主动端起酒樽。
“我家师妹没怎么出来过,失礼之处还请娘娘勿怪。”
侧旁灵娥小嘴一扁,歪着头、小嘴只剩出气,那双蕴星藏光的眸子逐渐失去高光。
这仙生,太难了。
……
与此同时,度仙门遭袭后的第十六日,三千世界某处隐秘的角落。
黑色玄石堆砌成的石殿中,几道身影坐在一排椅背足有三丈高的石椅中,气氛有些压抑。
主位上,度仙门忘情上人、新崛起的仙道大势力临天殿殿主王富贵,双目有些泛红,坐在那陷入沉默。
此刻无风,忘情上人的两鬓白发却不断飘舞;
最近修为又有进境的他,距离金仙八品只差最后两步,根据白先生所说,修为进境堪比劫运之子。
可,道越发圆满,神通越发犀利……
“又有什么用?”
忘情上人仰头轻叹:“掌门为护山门而倒,你我却在此地,驰援都无法驰援。
若贫道能在那,掌门何以……”
“师父,”酒乌嗓音有些沙哑,低声道,“您莫要自责,都是那西方教蓄意谋划,要用此事挑拨三教关系。
咱们实力有限,跟西方教远无法硬碰硬,对方蓄意而为,咱们当时在山中怕也难以扭转。”
“总归能少些死伤吧。”酒依依低声说着,目中略带无奈。
边缘的石椅上,一袭黑色纱裙的酒玖端着一只玉樽,低头抿了一口。
“我们做点什么吧,”酒玖如此说着,目中带着几分思索,俏脸上的冷峻,只是在压抑着心底想要释放出的怒火。
她道:“在不影响临天殿隐蔽性的前提下。
师父和我们几个的度仙门跟脚绝对不能暴露,尤其是五师兄与四师姐,你们在门内做执事时外出次数颇多,须得时刻做好伪装。
白先生,咱们可否能对香火神国发难?”
白泽叹了声:“难,咱们最初所选经营之地,刻意远离了西方教势力范围,如今咱们与仙盟、众香火神国,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白泽沉吟几声,又道:
“各位莫要心急,水神大人定然已安排好了对西方教的算计。
水神大人我还是较为了解的,度仙门在水神大人眼中颇重,此次西方教更是威胁到了小琼峰。
西方教这次操刀之人,手法颇为高明、做事也无遗漏,但从根本上就错了。
水神在纸道人之法尚未受到关注、自身并未成名前,杀人必是挫骨扬灰,顺带还附赠吹拉弹唱,不留任何后患。
他骨子里,可不是什么宅心仁厚的善人。”
酒玖微微皱眉,道:“白先生,长寿只是对敌不留情,对身边之人、甚至对无关之人,对天下苍生、对人族凡尘,如何算不上宅心仁厚?”
“这个……”
白泽顿时一阵语塞,忙道:“圣女莫怪,贫道只是想说,直接威胁水神是最失智的做法,水神对敌从不会留情。”
酒玖这才点头应了声,斜靠在石椅中,看着酒樽中的酒水,有些发愣。
忘情上人身后,江林儿抱着胳膊靠在石椅椅背,郁闷地道了句:“咱们当真做不得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