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清砚发现,他,很想溪华。
溪华就是溪华。
可娇娇也是溪华。
上一世,他还是秋宿的时候,
他第一次见溪华,溪华便是来自荐枕席的,可惜,从溪华离开十方城至他身死,他再未见过溪华。
那时四方城还算是一个太平的城池,他化了张不常用面容兴致缺缺的去个晚斋歇脚,他去的时候,不少人谈天说地,其间倒也有三言两语提到过他,只是算是隐晦,没有人发现秋宿也在,秋宿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睡意愈演愈浓。
若不是底下有人吼了一句“抓住她”,秋宿估计真的就睡过去了。
秋宿谁也不搭理,继续喝茶。
溪华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手里握着一把卷了刃的刀,后头的人追着溪华,溪华低着头要继续往前跑,其中一人粗鲁劈开了晚斋大门,刀锋堪堪卷过了溪华的衣裳,割破了她的皮肤,溪华却还回头打了那人一刀。
溪华刀法很好,那人一刀毙命的,追杀他的人看到了此情此景,怒了,于是一拥而上,将溪华围了个彻底。
晚斋的老板倚着栏杆,一边津津有味地看戏,一边打着算盘,开始计算着客栈里的损失。
来晚斋的客人因为怕被无辜的伤及,便散了开来,在边上瞧。
溪华起初还能耍几招自保,直到他们列了阵法,溪华才招架不住,溪华被踩在地上揍,真是可怜。
边上有不怕事的人见那素未平生的姑娘生的实在柔弱,恶徒以多欺少,实在有些可怜,便助威喊道:“你们欺人太甚!”
那些人闻声纷纷抬头,就连被困在阵中的溪华也抬头望了一眼。
阵中的红积了一圈,秋宿想,她真的狼狈呢。
看戏的晚斋老板听了都笑了:“小公子要路见不平呢,只是光站着成什么事呀。”
晚斋老板这么说着就立马得卷起了一阵风,把那出声喊道的小伙子给卷进了那一个阵中。
小公子后悔万分,在阵中不断的哭爹骂娘喊着救命,没多少下的功夫,便吐了两口血,晕死过去了。
众人的眼神被这位小公子给吸引过去了,列阵的人有些分心,而正是因为这一个契机,溪华用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损的法子破了阵法,直接的从阵法里走出来,溪华站都站不稳,可面色依旧平静,溪华环视了一圈,跳过了晚斋老板,将视线锁在秋宿身上。然后溪华迈前两步,一步的摔在了秋宿的脚下。
溪华一直转动的眼睛突然一动不动了,溪华目光落到秋宿身上,带着三分不期盼七分不安,“我听说你说十方城有名的恶人,你帮我杀人,我以身相许。”
一石起激起千波浪。
十方城有名的恶人就这么几个,听说他们这些恶人随便出来溜达的时候都是要见一泼血的,众人光着听着他们的名字就觉得头皮发麻,也登时背后一凉。
秋宿心里头轻声的叹息摇了摇头,觉得这姑娘挺可惜的,虽然武力值也不高,但是眼光的确是毒辣。
秋宿仔细的看着小姑娘,年纪轻轻的,除却有些狼狈长的倒是漂亮,不知该敬她的胆气,还是该敬她的自信。
秋宿轻声叹息,便拨开她的手,道:“我不是。”
秋宿长的是一副玉面书生的模样,看着就不是个能打的。
虽有传言秋宿长得何等的模样,但是他的功力出生入化,化做别人的模样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溪华的手揪着他的一抹衣角的一节指节慢慢用力,冷汗直流。
溪华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甚至没敢躲在秋宿的后面,还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往前迈了一小步。
她的目色望着秋宿,像望着一个快死的人。
自秋宿在十方城出名以来,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目色看他,秋宿哂笑一声,便由着小姑娘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