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不是七个时辰。
可这正也代表,走投无路。
人活着,存于世间,很难逃出天地的秩序。
况且,人死,本就不能复活。
“人没救了,你离开罢。”许久,幻仙阁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公主求了很久,她跪在阶上叩首,血从额头流下长阶。
娇娇成了一个局中人,化做一只蝶,停在公主污垢的裙上。
江承泽的声音破空而来,惊醒了恍恍惚惚的娇娇。
“这是,她求来的,我曾为那个带着满身锐气和执念的妇人动容过。。”
“她同我讲过很长一段痴情的故事。”
娇娇听到江承泽的声音,便知这人是现实。
“我曾告诉她,凡有所取,先有所失。”
而当时,公主勉力维持的笑到底是僵住了—下,眼泪又滚下来。
幻仙阁的人收下了公主供奉的至宝。
“先有死,后有生。”
公主终究是没明白,死的是什么。
公主走进了幻仙阁。
娇娇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透过一扇门看到是两个世间。
这里是“成全”背后的含义。
一道门的一面,是那个母亲满足轻松的笑容,
一道门的背后,是炎炎烈火下被灼伤慢慢成灰烬的可怜的,一寸一寸,从透明的直至幼小的灵魂,死去的灵魂还残存着意识,扭曲,翻腾。
娇娇仿佛能够看见烈火下,可怜的末曾沾染过世俗的灵魂扭曲的张大了嘴巴,对着一墙之隔的母亲发出绝望的求救。
然而,灵魂因为痛苦发出斯心烈肺的啼哭竟是无声的。那火,并不唯美,那是真正的地地狱的气息。
隔着一道门的,可怜的母亲似有所觉,可犹豫,不过一瞬。
可怜的母亲仅仅的,为而死去的,化为灰烬的孩子晃过一刹那的神,可怜的母亲继续低下头,虔诚的为她那刚出生就死掉的孩子祈福。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跪的很诚心。
愿望也许的很真诚。
公主说,愿她的孩子能够重新的活过来。
可怜的母亲从未意识到,她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残忍。
那个刚死去不久的可怜的孩子,本来,可以投胎的。
结局也本该可以挽回的。
可最终,一直到灵魂扭曲的化成了灰烬
母亲末有一刻停下,她口中念着祈福的咒语,祈导新生。
可怜的母亲从来不懂,世间从没有后悔药,有,也是骗人的。
可怜的母亲居于高位久了,总觉得人力胜天。
而这一切,落在娇娇眼中,全是罪过,全是罪恶。
连着这风也绝望,不解,路过二十年前的幻仙阁时,曾长久的驻留过。
娇娇怔怔的看着公主礼佛的念珠尚握进手中。
江承泽唇轻启,娇娇将江承泽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江承泽说,“她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她说,活着,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可是,她想要着“活着”,总得有什么要死去罢。”
“既然她都不介意她的孩子是以什么方式存活,难道,我们不应该帮帮忙吗,她很可怜的。”
她很可怜,她摆出了弱者的姿态,她跪的很虔诚。
“我相信,她说真的想救那个孩子,真的想过为孩子好。”
“可是,在你不知道结局之前,很少人会被断定是弱者。
可是,在你将自己的姿态摆在弱者之时,你连自己也会相信,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弱者。
你理所当然的想获取别人的同情,而得到了同情之后,你很有可能不会去愧疚什么。
因为你在摆放自己的姿态之时,
心底有个声音说,这是你历经千辛万苦求来了,这,应该是你应得的。因为,在他答应你自己的请求之时,你做过了很多。
高傲的你下过跪,滴过血,愿上刀山下火海。
这没有什么。
而那时,身在局中的你,完全的没有意识到,你用尽最狼狈的姿态博取同情心的时候,你只是单纯的为别人设局。
身为“弱者”的你,在这场博弈之中,又何尝不是一个猎场,流着无用的又格外廉价的眼泪,不费吹灰之力,引诱着你的猎物上勾。
可是,
却忘了,你所求的,也是别人极不愿意做的一些事。”
“或许有一天,她会知道真相。”
“但是,那又有什么呢,她大概会先痛恨我,再痛恨她自己
“她会选择性的忘了,我早同她说过,起死回生,我办不到。我同她说,先死后生。”
“她不会去思想这两句话的前因后果,她望着我
眼中畜满了眼泪。
她听到希望之时,眼中只有光。”
“她大概会认为,我当时为她的坚定的诚心所感到。”
“事后,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她定是恨极了我欺她。”
“我唯一的一次权衡,却在她说“活着的是最重要的事情”,所打破。”
“我是在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