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翠云还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离央没办法只好无奈的叹气道,“好了,那,赵炎这小子你就替我好好收拾一番,替我出了这口恶气,好好替我报了三年前的大仇,如何?”
翠云本没有哭,一听离央这话却有些像破涕为笑。
“楼主明明没有赵炎年长,却偏要叫赵炎‘小子’,赵炎听了怕是气也要被气死。”
“现在这世道谁还仗着年纪走江湖,本事不够自然就得屈居人下。此番他若是输给我,本楼主叫他小子都是抬举他。”看似玩笑的话,从离央嘴里说出来却带了彻骨的寒意。
三年了,赵炎,当年离山时的围劫和在北赵长达一年的穷追不舍趁人之危,这一次,我定是要统统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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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豪华的马车在街道上飞驰,吓的百姓们匆忙闪让。街上的嘈杂夹杂着一阵阵的小声埋怨,可车夫却毫不在意,大叫着“让开!让开!”仍是肆无忌惮。
马车驶过繁华的北巷来到城西,停在了四方楼外。车夫跳下车小跑着将马车后的矮凳拿来放在地上,伸手掀开了马车帘子。
车中之人这才低头走了出来,只见那人锦冠华服衣着华贵,脚踩暗灰色的鎏金靴,手持吊玉坠的松竹扇,身姿高傲,神情淡漠,尊贵的身份不言而喻。
四方楼门口的侍卫瞧见那人缓步走来,附身行礼道:“恭迎二皇子。”
刚与四方楼“结盟”的二皇子段明承闻言停下脚步,犹豫着要不要点下头以示自己对四方楼的态度,但随即又觉得这样有失自己皇子的身份,便只停了一下,就径直走了进去。
四方楼内自有人领路,不然这高高低低不下二十几栋样貌差别不大的楼阁,生人怕是方位都分不清楚。侍女领着段明承七拐八绕的来到主楼门前,翠云早已在楼门口等候多时了。
“见过二皇子,请随我来。”
段明承一眼就认出来面前这人乃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风月楼的头牌花魁翠云,随即便反应过来了翠云的身份。怪不得上次离央要约在风月楼见面,原来那也是四方楼的产业。
段明承表面上不动声色的点头,随翠云走了进去,不想在看到主楼内部的景象时却是怎么也装不下去淡定了。
首先看到的是楼中央盘旋入顶的楼梯,胡桃木的围栏雕暗纹,刻着奇珍异兽的图案。每一层都有浮空的通道通向各个房间,参差错落,阳光从楼顶的顶窗中透射下来穿过通道间的缝隙映在底层的玉板之上,犹如浮光掠影,光怪陆离。楼内结构简单却精巧,装饰华丽却内敛,段明承就是习惯了荣华富贵也不禁为四方楼的设计而暗自咂舌。
他下意识的想去触碰身边造型独特的瓷器,却被翠云抬手拦下。
“殿下恕罪。四方楼内阵法密布,每一件物品都有可能是阵法的阵眼所在。二皇子若是不小心碰了什么逆了阵法,触了机关,以在下的功力怕是救不了殿下的。”
段明承闻言只好讪讪的收回手,倒也不是真的被吓到,只是第一次来人家的地盘还是老实一点比较好。
翠云领着段明承向楼梯上走去,看似盘旋向上无穷无尽的楼梯,段明承却感觉只走了几步就到了,可低头向下看去,却又真切的是站在了楼顶之上,现实与感受的落差让段明承吃惊不已,脸上的表情瞬间失控。
“殿下第一次见识阵法,实在是应该让下人提前告知殿下的,是本楼主疏忽了。”
离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段明承才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口诧异了很久都没进门去,连忙控制表情回头笑道:
“是本皇子孤陋寡闻,四方楼阵法精妙果然名不虚传。”
离央浅笑着将他迎进来,语气始终淡淡的。
“殿下谬赞了,请坐。”
二人在桌旁入座,这场戏就开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