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季渊冷笑一声,又一扇子砸将下来,被季樱身手灵活地躲开了:“你哥是没少去,可他是个男人,成天往女澡堂子钻,叫有心人瞧了去,岂不多生事端?你当门口那硕大的‘男宾免入’是写给苍蝇蚊子瞧的不成?你哥为了避嫌,每次去,都是将董鸳叫出来,躲在僻静处嘀咕个几句,他是不嫌麻烦,照样乐乐呵呵的,你这正经的东家,就不觉得脸红?”
季樱还真没想那么多,被季渊说了一句方才醒过味儿来:“对哦——四叔怎地知道得这么清楚?你去过?”
“嗬。”
季渊压根儿懒得搭理她:“自个儿的生意不上心,你指望我?”
说完袖子一甩,抬腿就走。
却不是往大门那边去,看情形,还是嫌弃衣裳被季樱给弄得污糟,回他住处换衣服去了。
季樱撇撇嘴,转头看了眼季萝:“……我最近好像是有点懒哦?”
连她那跟个猴儿一般成日漫山遍野乱跑的四叔都看不过眼了,可见的确是过分了些。
可这人嘛,不就是有惰性?
铺子如今渐渐往正轨上走,又有那么个得力的掌柜照管着,她稍稍惫懒些,也情有可原?
季萝倒是没像季渊那般抱怨她,自顾自星星眼:“那你是不是要去流光池?若是要去,带上我呀?那天你听见我娘说的,一个月,我是可以去一回的。”
得,这还有个巴巴儿等着的,季樱啼笑皆非,只好耐着性子哄她:“听我哥说,这段日子天凉了,流光池渐渐人多了起来,二姐姐要去,也得拣个合适的时候,否则去了没小池子,难道你乐意去大池里当饺子?等我先去看看,让人给咱们把小池子留出来,或是开个单独的雅间,到时候,保管带二姐姐同去。”
说罢,又往大门附近张望了一眼。
折腾了这许久,那边的戏总算是有临近尾声的迹象。季应之恭敬规矩地冲着季大夫人和季海行了礼,转头看季守之一眼,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拍拍他的肩,极其悲壮地扭头大步走出去,上了牛车。
也不知是不是那老牛等得太久不耐烦,季应之才刚刚上去,车身摇晃了两下,老牛立刻“哞”地叫了一声。
那动静拖得极长,声音又粗,倒唬得门前人一个激灵。
季樱一个没掌住,扑哧乐了出来,拽着季萝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季应之到底是被打发去了庄子,那厢季渊又发了话,季樱便盘算着,也的确该往听琴巷走上一遭。
只是这秋日里周身懒虫发作,终究还是拖拉了几天,等真个坐了马车出门,已近八月底。
马车转进听琴巷,彼时,董鸳正立在门口掐着腰驱赶几个没事便往跟前凑的登徒子。一眼觑见季樱的马车,忙迎上前来,不等她落车,先就高声嚷了起来。
“我还当季三小姐您是忘了自个儿还有这么间铺子呢!来,你快随我来瞧,如今这生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