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底这个名字,还是从她嘴里说了出来。
季樱一愣,脸色微微变了变:“什么怎么回事?”
“真是愁死我啦!”
季大夫人捶捶心口:“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嘴硬啊!这蔡广全都说啦,前些日子,舒雪楼专门跑去了村里,满村打听你的事,这是全村都晓得的呐!”
“什么?”
季樱仿佛很是震惊,回头瞪住蔡广全:“这是真的?你为何不来告诉我?”
恰在此时,阿妙来了,在门口也不知与金锭说了几句什么,便悄无声息地进了屋,站在了门边的角落里。
蔡广全脖子一梗:“三小姐,您看您对我这态度……我那婆娘直到现在提起你还怕得厉害,我为啥要来给你报信儿?不是我不念旧情啊,只是我到底是替老太太办事的,出了这档子事,如此怪异,我怎能无动于衷?”
说到这里语气也硬了:“反正我说的全是实话,您可还记得村里那口烂泥塘子?我若有半句假话,保佑我等会子回了村便掉进去,淹死闷死臭死!”
“你……”
季樱给气得喘气声都大了,回身去看季老太太:“祖母,这蔡广全从未见过舒雪楼,怎见得那个打听我的人就一定是他,我……”
“三妹妹。”
季应之此时倒是跳了出来,将话头抢了过去:“你这搅混水的工夫当真是厉害的,可那舒雪楼祖母和我父亲、四叔皆是见过的,蔡广全方才已经仔仔细细将他的形貌说了出来,想必,祖母心里早就明白了,况且……”
他又是一声轻笑:“妹妹何必在这里装讶异,你不是早就与舒雪楼重逢了吗?”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
少顷,“喀嚓喀嚓”,冷不丁响起一阵嗑瓜子儿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季渊手里抓了一把蟹黄瓜子,正摆了个极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盯着屋中诸人。
就好像,在座各位都是在演戏给他看一般。
季应之心里蓦地感觉有些怪异,然而眼下,却又容不得他停,只得先抛掉脑中的杂念,继续发难。
“有人曾见过三妹妹同舒雪楼见面,且还不止一次。”
他站起身,极真诚地对季老太太道:“甚而那舒雪楼,还几次三番地寻到了听琴巷去。若咱们再迟一些发现,只怕城中已流言四起。祖母,咱们虽是商户,在这榕州城中却也有头有脸,两年前的事犹在眼前,咱们、咱们不能重蹈覆辙啊!”
季老太太的脸色,因为他这一番话,更如同挂了厚厚一层寒霜。
再看向季樱时,她眸子里已再无半点温度:“三丫头,你是不是又与那戏子……”
咦,闹了半天原来是个戏子吗?
那他的模样,便委实不奇怪了。
季樱咬了咬唇,垂下眼,思索了许久,仿佛才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
“祖母,我……的确见过他,可那都是偶遇,并非故意的,这一点,跟着我的桑玉和阿妙都能作证,还有……还有流光池的董掌柜……”
“三妹妹,不是我们不信你。”
见她好似慌了手脚,季应之当即自得起来:“只不过,当年你险些与他私逃,要不是家里发现得早,十有八九已酿成大祸,如今事关于他,家里人又怎敢掉以轻心?你说阿妙与你的随从可作证,他们都是你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