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冷静了,冷静到能够仔细思考这份要求背后的东西:
一个狮子大开口的人,要么是真正有能力,要么是脑子出问题……而最终的判断则在主观情绪和客观事实的共同作用下得出。
这其中前者多半是消极的,因为自身利益得到了侵犯,人的第一反应必然是愤怒和诘问对方“为什么”……但好在这种情绪可以被克制。这时就需要结合后者进行分析。
糜陆相信经历过瓦楞村的剧变后对方不会选错。
果然,红尘只思考了一瞬就回应道:
“我需要和同伴商量一下。”
“请便。”糜陆颔首。
红尘转向其他人。
“你们……”
“别问,辰哥,问就没意思了,都听你的。”对酒当歌道。
“茫哥说得对呀。”策马紧跟着道。
“那笑潇你……”
名为潇潇洒洒的剑士哥就很有意思了,长剑刺棱一声出鞘,挽了个帅气的剑花,轻轻拍击胸膛,朗声道:
“辰哥心之所向,吾等剑锋所——”
红尘原本沉浸在兄弟情谊带来的感动里,听到这么一嗓子顿时汗的不行,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
“樊将军的忠心寡人收到了,快闭嘴吧中二病!”
“每次都不让我说完……”潇洒哥还心有不忿。
“你可消停点吧……”红尘摇摇头,转向仅剩的第五人。
于是压力一下子来到了孟主席这边。
但见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杯子,站起来,俯视(这厮还在抱着麦茶看戏)糜陆。
“抱歉,我对你的了解完全来自于闳同学的一面之词,至少……至少你得和樊同学打一架,表现出压倒性的实力,我才会相信你。”
“樊同学,是他吗?”
糜陆看了中二病一眼,后者立马站起来,双手环抱冲他扬了扬下巴。
“正是在下!”
“这样啊……你的剑掉了。”糜陆努努嘴。
“啊?哦,谢谢……”潇洒哥尴尬地弯腰拾剑,然而他刚俯下身子,耳边就传来一声“小心”。
身为一个练剑多年的习武之人,樊笑潇虽然谈不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六感和反应总比常人敏锐许多,在听到“小”字的瞬间就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伸出的手距离地上那把剑还有二十公分时就已止住去势,转而瞬间从包裹里拿出另一把剑,抬头的同时手腕一翻,斜向上撩了过去。
对方身为物理职业,之前又在前方发动偷袭,那么此刻一定在这条路上,这一剑撩过去不说重伤,至少能逼退对手。等到拉开架子正式对位,他认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和职业克制优势,完全能够应付对方。
毕竟十多年的剑术可不是白练的。
樊笑潇的想法在电光火石间闪过,剑尖斜撩上去,果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抬头看,就听到“哗啦”一声,酒馆吊灯上镶嵌的莹火石掉在了面前。
同时糜陆依旧站在刚才的地方,看起来一步都没动……
“唉??不是,你——”
潇洒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你不是……这到底什么情况?”
但这会儿酒馆的侍者和老板已经面色不善地赶来,两人阴沉着脸,指向柜台方向橱柜上贴着的大字。
“要打出去打!”
即便他在瓦楞镇的声望达到了尊敬,也无法无视这一条例,将被驱逐出酒馆长达12小时并处于20银币的罚金……
“那声‘小心’是夏至喊的。”
被赶出去前红尘俯在他耳边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