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狩猎闹得沸沸扬扬,太学堂依旧如常,对于南祁国众王公贵族而言不过区区东临皇子,只要未掀起战争也就不算是什么大事,至于学堂内各学子更是乐得接受,毕竟少了个帝无羁,他们连说悄悄话的声音都能随意升高几度,也不用再怕飞来横书碎脸断鼻。
“诶!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
“东临国的三皇子来了”
“知道啊,咋了?”
“见过没?”
“谁没事会去看传闻中的病秧子啊!”
“就是就是”
“呵呵,还好你没看!”
“说得就跟你见过一样!”
“我当然见过!”
刘琨扬眉看了眼冲他喊话的余岚,众人皆知刘琨父亲位居礼部主事,自然对来往南祁皇城的各国使臣质子了如指掌,而且这刘琨还是肖丞相的义子,论地位论尊贵都不及刘琨的余岚撇了撇嘴,总不至于上个学堂还把爹给坑了。
余岚默不吭声,刘琨得意一笑,瞧着众人看来,朝学堂大门处晃了眼,确定无来人迹象,转头目光横扫正等待他揭秘的众学子,神秘道。
“漂亮!真是比咱南祁潇湘阁的花魁都漂亮,甚至是比昭然公主都还要了不得!”
“男人?漂亮?!”
“还比昭然公主更漂亮?”
学堂内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讨论着刘琨话中真假,学堂外帝梓潇一步跨入,走一步咳三声就算不作提醒,也能让众学子投目相向,目光整齐划一,痴愣惊人同步。
帝梓潇摇晃着扶风摆柳般柔弱病娇的身体,扫过众学子面目,低头寻着他二哥以前的位置慢慢坐下,嘴角一勾,转头朝众人抛了个媚眼,勾得各个定力不足的学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以至于坐在最后的学子直接压到了进学堂的北堂墨,绊得北堂墨一个措手不及,连跳三步,险些大清早就跌了个狗吃屎。
北堂墨一站定,脑中能想到的就是恶作剧,抬头就欲给那人一拳,可拳头刚举到半空,北堂墨就被眼前还不止一个两个,几乎一半跌倒在地七扬八歪的同窗给弄懵了,顺着众人目光望向原本该属于帝无羁的座位上正坐着另外一位白衣公子,猛地一愣。
“小粽子,傻愣着干嘛!老先生马上就来了”
“…”
贺君诚随后进堂倒是淡定,他很早以前就见过帝三皇子,初见时的惊艳到眼下的镇定,他也是有够难适应的,贺君诚推了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北堂墨,眼珠一转扯着嗓子喊道。
“老先生来啦!”
“啊!什…什么…我去…”
“…”
“…”
这下不仅北堂墨回神拉起贺君诚就往座位跑,连其他学子也都纷纷归位,一刻钟前的凌乱瞬息荡然无存。
北堂墨坐上了位置也不忘后扬身躯,盯着帝梓潇的背影左瞧瞧,右瞧瞧,这背影甚是眼熟啊!昨晚帝梓潇出场方式太震撼,让她来不及细细品味,眼下帝梓潇坐在自己身边,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关键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贺君诚见北堂墨深思入迷,寻着她今日两手空空,估计早忘了春季狩猎前老先生嘱咐要带的东西,好在自己多留了心替北堂墨提前准备好了,想着贺君诚从书箱里拿出算盘,故意用力往北堂墨书桌上一放。
…啪
珠子敲击算盘框啪啪作响,吓得北堂墨一个激灵猛地回神,低头就对上算盘上还在骨碌碌转动的珠子,不由得想起数学老师那张恨不得拍死自己的黑脸,本能的噎了也噎口水。
…一定要玩这么狠吗?
…读书画画弹弹琴,不好吗?
…为啥数学总能见缝插针,针针要她命…
…
半晌,北堂墨指着算盘看向贺君诚,僵硬的勾了勾嘴角,心中严重拒绝,口中止不住发问。
“这个是?”
“算盘”
“所以…”
“今日珠心算”
“…”
…啊啊啊啊啊啊!
正中自己命门的答案一字不差,北堂墨心中一阵狂吼,直觉一万头草泥马朝自己狂奔而来,仿佛都能看到自己被踏得尸骨无存的悲惨命运。
贺君诚不懂北堂墨对于数学的恐惧,只观得北堂墨瞬息面如死灰,那神情如临大敌不参杂一丝瑕疵,不由得蹙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