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候,张家福就发现杨霜的脸上还是一层霜。
心道这名字取得真不好。
新嫁女和女婿回门,杨家也很重视,杀了一只鸡买了一斤肉,端上桌的时候家里的小孩子眼睛都直了。
特别是十岁和八岁的那俩个小子,一上桌筷子舞动得飞快,将一个张家福看得目瞪口呆。
自家兄弟仨很淘,老娘随时都在咆哮。
但是,从来没有这么没规矩。
没等他回过神来,那碗肉只余下的菜汤。
好在,鸡肉汤里还有两只鸡爪和鸡脖子鸡头。
咽了一下口水,张家福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舅舅家有好几年没来过了。
老娘每次回娘家只带一个小孩。
从自己记事起就带的是自己,到三弟来福出世后就轮不上上自己去了。
所以,舅舅家的日子过得像什么样子他还真不知道。
如今一看,却是很惨啊。
看这兄弟俩吃饭的样子,真正是好久没吃过肉了吧。
“家福啊,来,吃菜。”一只鸡爪被杨熊氏送到了他碗里。
“好,谢谢舅……谢谢娘。”唉,还有点改不过口来。
只不过,拿着这只鸡爪他有点无所适从,筷子挟着咬不动。
用手吧,好像有点不雅观。
最后,还是动用了五爪。
要不然扔了也可惜啊。
“过年的时候吃鸡爪是给当家人吃的,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舅舅噢,现在是老丈人就笑着解释。
“鸡爪又叫抓钱爪,过年的时候当家人吃,就是为了给家里多抓钱回来。”杨小满笑道:“家福吃了这只抓钱爪,也多挣些钱回来。你和霜儿成了亲,以后商商量量好好过日子。”
“好,家福知道了。”张家福还没想好他要上哪儿去挣钱。
目前跟着哥哥在武馆折腾,在家里种地。
“家福啊,听说你们河湾那边变化大?”杨小满问他:“那个陈员外有几百亩的地要佃出来?”
“是的,舅舅,陈大哥家每年都有田佃出来,而且他家的租子比陈家山的陈老爷家还要少,大家都乐意佃呢。”
“你看看,你二弟三弟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我寻思着去佃上十来亩地种,挣点家当以后也好娶媳妇。”
“这倒是可以的。”只是,好像有点远啊。
“那怎么行呢?”杨熊氏就皱眉:“咱们杨家坳离上古里村足足有十多里路,你在那里佃了田地回头收的谷子怎么办?在哪儿晒?”
“就在家福家里的坝子里晒啊,晒干了就交捐税和租子,余下的慢慢挑回来。”杨小满想这个问题也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我寻思这事儿不是一两天了。杨家坳杨老爷的租田每亩地比陈员外的多五十斤粮呢,走远一点佃田,收成多一点,我觉得很值。”
而且,张家福是女婿,到时候栽秧打谷的少不得会帮衬自己。
这样也就不累了。
“多这么多啊,那还真是重。”张家福是不知道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