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欣月三朝回门,小家伙招待姐夫已经轻车熟路了。
只不过,二姐夫玩的是诗词他搞不懂。
小家伙也是有本事的,直接跑到陈小路晒草药的簸箕里抓了一大堆的草药来考二姐夫。
韩希荣傻眼了!
他不怕诗词歌赋却没玩过这种东西啊。
“姐夫,这叫夏枯草,开的花是紫色,清热解毒,清肝明目……”你越说不懂,小家伙越是卖弄,这会儿就当起了小大夫,一样一样的讲给他听。
“记住了吗,二姐夫?”
韩希荣点头,小舅子是要当大夫?
“阿弟,你知道夏枯草三个字怎么写吗?”
不知道?
“我教你好不好。”好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主场。
许家也是有笔墨纸砚的,韩希荣这位英雄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他不知道的是,无意之中居然给小舅子启了蒙。
“这倒是极好的。”莫氏见状对女儿道:“虽然我们都能写能读,但到底没有姑爷这般的学问。”
人家可是举人的身份。
“让他给你阿弟启蒙,以后让你阿弟多和姑爷亲近亲近。”
“是,母亲。”
初为人妻的许欣月面若桃花,她一进韩家就是少奶奶。
但是她也没有忘记许家的身份,为娘家出力是必须的。
“你们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儿媳妇了,好好过日子吧。”拍了拍女儿的手,她这两块心头肉总算是解决了:“母亲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天。”
天塌了,她们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
好几个月的长途奔波受尽了这辈子的苦和累。
没想到的是更惨的还在后面,康儿没了爷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孤儿寡母住的是破屋,一贫如洗,吃了上顿没下顿,她都打定了主意要下地……
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虽然没有过上使奴唤婢的日子,好在女儿的终身大事没有耽误。
陈家虽然简单,到也不用欣仪操劳俗务;韩家就不说了,不仅有粗使婆子还有使唤丫头。
“母亲,您辛苦了!”许欣月眼眶发红。
她早上起来敬茶的时候也是有些恍惚。
公婆和善,还给安排了两个丫头近身伺候。
这些事儿,从出东宫门的这一天起她都不敢想的。
“二少奶奶”从此是她的身份。
她没忘记那个雨夜一家七口浑身湿透,四妹妹打了火把摔了一身的泥请来叶大修,然后去隔壁张家避雨的场景。
她没忘记四妹妹一个女孩子跟着张来福摸鱼挖野菜的艰苦;
她没忘记母女几人一针一线绣两文钱一张的手绢的日日夜夜……
母亲堂堂东宫太子妃,成了这穷乡僻壤的山村寡妇,其中的苦和累只有她自己清楚。
“好孩子,母亲不苦。”莫氏擦了眼角涌出的泪花:“这些年,最苦的是四丫头。如今看来,四丫头未来的情况也不如你们,你们得帮一把。”
“母亲,女儿明白。”许家姐妹四人心里都有一杆称,不管怎么样都要护住阿弟。
四妹妹怂恿大姐夫置地也好,还是让大姐姐当先生也罢,多多少少都是在为阿弟铺路。
而自己,现在好像什么也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