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舒心园一有风吹草动,怡情院那边就得了消息。”黄鹂嘟囔着,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便道,“奴婢听说三井小巷那位肚子不小了。”
慕晓帘点头笑了笑,看样子再过不久,就有好戏看了。
翠柳听了忍不住瞥了瞥嘴,“舅老爷一把年纪了,还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呢。也不怕贪多嚼不烂。”
慕晓帘忍不住笑着打了她一下,“你就丫头从哪学的浑话,小心叫人听见。”
黄鹂捂着嘴笑道,“还能是哪?咱们可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哎哟……连你家小姐我都编排起来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慕晓帘说着就要去追黄鹂。
“咯咯……小姐可慢点吧,别跑了一身汗,待会子着了凉。”翠柳急得跟在身后乱喊。
主仆三人便嬉笑打闹着回了晓风苑。
晚上,慕晓帘换了家居衣衫,坐在软塌上看账本。
黄鹂一边替慕晓帘通着头发,一边愤愤道:“还真让小姐说着了。怡情院哪是请夫人去用膳的,是点着名儿要东西呢。老夫人真是好大的脸,既要红宝石头面,又要妆花缎。侯府通共送了那么点子东西来,敢情全是给她送的,哼!”
慕晓帘笑道:“你急什么,她想要也得看我送不送啊?你家小姐我又不傻。最多捡两朵宫花给小表妹戴戴就行了。”
“要奴婢说啊,便是那堆纱宫花也不能白便宜了表小姐。”翠柳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着。“往日里,表小姐可没少说小姐坏话。”
“总要让人家尝点甜头。咱们吃了肉,也得让人家喝口汤不是。”慕晓帘咯咯笑道。“再说了,那几朵假花值什么,等过几日小姐带你们去庄子上摘真花儿戴去。”
“别,可别祸祸了那些花儿,那可都是银子,比那两朵宫花贵多了呢。”翠柳忙道。
“咯咯……明儿到了怡情院,你可别这么说。得使劲儿夸那宫花的贵重难得才是。”慕晓帘笑道。
“奴婢省得。”翠柳笑了。
“明儿再从库房里拿一支银鎏金镶红宝石簪子,一匹枣红色福寿延绵的织锦缎过去吧。那料子纹饰颜色都太老气,咱们也用不着,放着也是白放着。”慕晓帘又吩咐道。
“那舅老爷那边……”翠柳又问。
慕晓帘想了想道:“前些日子琪哥儿不是送来一块白玉佩?你就作价五百两送过去吧。”
“五百两?那不是琪哥儿花五十两银子买的吗?”黄鹂诧异道。
“他一个翡翠镯子都能哄了我娘五百两银子,如今白给他一个玉佩,还不兴我抬抬价了?”慕晓帘笑道,“你若是嫌少,就说是一千两也使得。”
黄鹂翠柳听了忍不住咯咯乐了。
“明儿送了礼早些回来,咱们做暖锅子吃。”慕晓帘笑道。“钟庄头送来的新鲜叶子菜,再不吃掉就不新鲜了。”
“小姐您不去吗?”翠柳问道。
“我有那闲心与她们掰扯,还不如和你们乐呵乐呵。”慕晓帘笑道,“你们明日可别丢了小姐我的面子,被人欺负了去。”
“小姐您就放心吧。”翠柳黄鹂笑了。
虚掩了窗子,熏暖了锦被,熄了炭,灭了灯,翠柳黄鹂便退出了屋子。屋内,慕晓帘闭了眼渐渐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