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洗漱一番,便出门去了肃靖司。
既然是祭月,时间当然是在夜里。
诗会开始的时间是酉时,现在还早,不过他也还有些事要处理。
……
肃靖司。
将事情处理妥当,已经是下午,江舟便想离开。
燕小五知道他要去诗会,便约好结伴,这会儿应该已经来找他了。
“你就是江舟?”
才走出百解堂,便见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的人,正负手而立,转身看向他。
江舟打量了几眼,是文官的服饰。
看神色,似乎有些不善。
“阁下是?”
那人傲然道:“本官乃六府台通判,孟先。”
六府台通判?
江舟微微诧异。
这官不大,九品,算与他同级。
但权利不小。
乃六府台下监察百官政事的官员。
江舟语气淡淡道:“原来是孟大人,不知唤住江某有何见教?”
因为消闲谷的事,他对六府台没有多少好印象。
“哼,果然桀骜不驯,目无尊卑。”
这孟先怫然不悦,大袖一拂,皱眉道:
“年轻人,本官劝你做人做事,谨言慎行,太过锋芒毕露,枉顾大局,对你不好,还会连累他人。”
“莫要辜负了东阳先生对你的厚爱,在外胡作非为,损了东阳先生的名声!”
“怎么?本官之言,你可明白?”
孟先说着,拂须看着江舟,似乎在等待他拜谢恭领训示一般。
江舟轻轻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
“你、你你……”
孟先被他一句话说堵得脸色紫红,举手指着,浑身颤抖。
看样子,差点就要背过气去一般。
金九刚好经过,见着了这一幕,神色一惊。
连忙来到江舟身后扯了一把,连使眼色小声:“他是来核查消闲谷那桩案子的。”
“刚刚说要找你,说是六府台有话要传达给你,我便让他在这里等你,怎么弄成这样?”
这时,孟先抖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你目无尊卑,以下犯上!”
金九焦急地小声劝道:“他可是六府台通判,不好惹,你不要太冲动,顺着他哄两句就过去了。”
江舟闻言微微一笑,嘴里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听:“第一,论官职,你不过是一个九品通判,你我平级,何来尊卑之别?”
孟先胸口又是一闷,顿时想要破口大骂。
区区一个校尉,也敢与他相提并论?
“第二,论身份,江某蒙陛下亲赐同绣衣郎出身,位比七品,若分尊卑,你该向江某行礼,江某看你年纪一大把,也就算了。”
“第三……”
江舟神色渐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攀附东阳先生?”
“你!”
孟先又浑身发抖,这次抖得更厉害了。
金九怕他真背过气去,也顾不得劝江舟,连忙过去扶着。
“江舟!时辰到了,该走了!”
这时,燕小五的破锣嗓子传来,便见他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咦?这老小子是谁?发病了?癫痫?老金,赶紧送他去看大夫啊!”
被孟先的模样吓了一跳,扔下一句,然后就过来拖起江舟。
“赶紧走了,白麓书院的诗会来的可都不是寻常人,可不能迟到,快走快走!”
白麓诗会?!
正气得发抖的孟先听到这几个字,心中一颤。
他能不知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
这狂妄的小东西竟然有资格去?
他都没资格啊!
“嗝!”
羞怒嫉恨之下,孟先终于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