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鱼踩着陈家在军中扬名。”柴颐不得不佩服湛非鱼的心机,陈记的米粮都送去边关了,可军中上下感激的却是湛非鱼。
如今美人妆售卖的香胰子已经遍布大庆朝,这一年下来至少有十万两银子,而她偏偏把这么多银子直接捐给了受伤归田的兵卒。
要说湛非鱼收买军心,可她一个九岁小姑娘,如今才是个童生,即便御史台上了折子,圣上也不会相信。
即便说背后有顾学士的指使,但当日湛非鱼和陈胖子打赌之事,真的只是巧合,话赶话给弄出来的,圣上一调查便清楚。
丘定思冷嗤道:“多说无益,我丘家但凡敢对湛非鱼动手,不需要裕亲王出面,估计卫所都能直接兵变。”
对上柴颐微微诧异的表情,丘定思也不隐瞒,“和锋兄行事一贯简单粗暴,若不是我父亲在上面压着,早就天怒人怨了,这一次牵扯到湛非鱼,我们没有半点胜算。”
所以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齐桁小胖子就是烫手山芋,杀不得又放不得。
杀了得罪死湛非鱼,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那把染了鸡血的菜刀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放了,那他们还有什么脸留在丰州?
闹腾了这么一出,聚文斋都被一把火给烧了,还死了几条人命,最后灰溜溜的把齐桁放了,这不是吃饱了撑着。
“一动不如一静,八月府试在即,湛非鱼不可能一直留在丰州。”柴颐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似乎享受茶叶的清香甘甜,“人就这么关着,湛非鱼投鼠忌器也不敢乱来,就看最后谁拖的过谁。”
“我们为了对付一个九岁小姑娘,使出这般拙劣不堪的计策,传出去,整个丰州世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丘定思满脸讥讽之色,他原本想着带人夜闯齐家别院,湛非鱼害的和锋兄断了一条腿,那她就赔上一条腿,此事就过去了。
即便顾学士要追究,难道能把丰州的世家都收拾一遍?不说法不责众,这里是江南道,是陈家的地盘,顾学士权倾朝野,可手也伸不到丰州。
柴颐没开口,被一个小姑娘逼到这种程度的确丢脸,可如今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
离开柴颐暂住的院子后,丘定思立刻派人把消息传了出去,不管是孟知州那边,还是张通判,包括当日在二楼上有意无意阻止何生救齐桁的世家子弟们,如今都只能按兵不动,湛非鱼总不能真的闹出人命来,那可就是现成的把柄。
……
卫府。
卫大儒已经知道齐桁的失踪,此刻脸上的怒火毫不掩饰,“为了一己之私对一个孩子动手,丰州这些家族已经连做人的底线都丧失了。”
湛非鱼眼睛一亮,“那不如搬到南宣府去?章知府管辖之下,绝对民风淳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卫大儒恼怒的瞪着笑嘻嘻的湛非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丫头根本不在乎齐桁的死活。
之前闭门苦读的祝昌运今日也来到了卫府,湛非鱼对他有再造之恩,齐桁失踪,祝昌运即便帮不上忙,却也不可能置之事外,那真的是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