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媒婆没想到村正一开口就是给李氏撑腰,怒不可遏的叫骂起来,“我呸,你嘴子皮一张就想糊弄过去?这要是三五两银子,老娘就当施舍给乞丐了,这可是五千两,你们想赖账,也不看看张秀才答应不答应,衙门可不是讲理的地方!”
不等村正开口,马媒婆唾沫横飞的继续叫骂,“来之前我当着张秀才的面检查过玉佩,然后装进盒子里,上面贴的红条儿是刚刚才撕开的,当时还有丫鬟和小厮在,对,门外还站着张秀才的几个学生,他们都可以作证!”
马媒婆梗着脖子叫嚷着,气的脸都涨红了,这五千两的玉佩摔成了两半,李氏如果不赔,难道要自己来赔?
村正面色凝重,如果只是张家的小厮和丫鬟还可能做假口供,但私塾的学生也看到了,这事就棘手了。
老族长起身走向八仙桌,碎成两半的玉佩装在木盒里,而木盒的清漆完好,也就右下角沾了点尘土,是刚刚掉地上沾上的。
也不会是来的途中摔碎的,封口的红条儿是才撕的,马媒婆即使不小心摔了木盒,隔着盒子也不可能知道玉佩摔坏了,然后来嫁祸李氏。
“东西是我摔的,我也赔不起,张秀才如果报官就来抓我。”李氏抬起头,面色依旧苍白,可眼神却异常坚定。
看着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李氏,马媒婆反而愤怒的一拍桌子,“我呸,抓你有屁用?你的一条贱命能值几两银子?这可是五千两!砍了你脑袋也没用!”
村正和老族长对望一眼,却都没开口,李氏能一人承担是最好,不是他们见死不救,而是无能为力,若是钱少,村里族里还能凑凑,五千两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来之前张秀才说一定要定下这门亲事,马媒婆看了一眼两半的玉佩,凉飕飕的开口:“行了,这玉佩本来就是定亲的信物,只要亲事成了,这就是你姑娘的东西,摔了也就摔了。”
“不!”李氏完全不领情,对上暴怒的马媒婆,李氏一字一字开口道:“小鱼已经过继出去了,我只是照顾她而已,她的婚事我做不了主,我也不会做主!”
父债子偿!可湛非鱼过继到湛氏的另一支,李氏已经不算她的母亲,所以李氏欠下的银子,即使去了衙门,湛非鱼也不需要偿还。
“你们这是要耍无赖?”马媒婆再次起身,一手杵着腰,一手指着李氏,随后又指向了村正、老族长他们,“都说湛非鱼读书好,我看她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亲娘的死活都不管了,还算什么读书人!参加什么科举!”
“马媒婆,你慎言!”老族长绷着脸,不急不缓的声音里透着震慑和威严,“小鱼已经过继了,族谱改了,衙门也有登记,你若是敢败坏小鱼的名声,别怪我们湛氏一族将你告上公堂!陈县令自然会有公断!”
马媒婆是官媒,她懂的自然比普通人多,过继的湛非鱼帮李氏是本分,不帮外人也不能指责她,尤其是这赔偿的银子高达五千两,湛非鱼无能为力所以不帮忙,更在情理之中。
可五千两的玉佩摔了,抓了李氏去坐牢有屁用!
马媒婆这会恨毒了李氏,却只能压下怒火,强撑起笑容道:“何必走到鱼死网破这一步?就算过继了,李家妹子也是小鱼的亲娘啊,亲娘下大狱或者砍头了,小鱼的名声难道能好听?不如就定下这亲事,化干戈为玉帛,两家并一家,欢欢喜喜大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