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几个妇人落在了后面,迟疑了半晌后,也纷纷跟了上去。
这马媒婆态度那么强硬,李氏一个人在家说不定会吃亏,若真有什么事,她们也能搭把手。
堂屋收拾的很干净,和村里大部分人家一样,正前方摆了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放了一把圈椅。
右侧是两张长凳,左侧也是两把圈椅,中间是一张高几,上面摆了个粗陶的罐子,插了几支野花,让粗陋简单的堂屋平添了几分野趣。
身为官媒,马媒婆名声即使不好,可地位也高过王媒婆,她没开口,王媒婆只能站一旁等着。
指使小厮把礼盒放到八仙桌上,马媒婆在左边圈椅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李妹子,我今儿是替张秀才家的公子提亲的。”
“张公子年方十五,四岁启蒙,读书已有十一年,明年二月便要去参加童生试,必定会榜上有名。”马媒婆夸了张天豪的才学后,又接着道:“张公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和你家姑娘可谓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湛非鱼有些事并没有告知李氏,可师母林夫人被毒杀的案子,湛非鱼还是透露了一点内情,张秀才乃是幕后凶手,只是没有证据。
此刻一听马媒婆要给张天豪提亲,李氏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冷声赶人:“不必多说了,我家姑娘十六岁之前不议亲!即使议亲,也只会找年纪相仿的!”
张天豪十五,湛非鱼才八岁。
山娃子娘也附和着开口:“这差了七岁的确不合适,小鱼要出嫁至少还要八年,张公子可等不了!”
张天豪那时都二十多岁了,寻常人家孩子都生出来了。
另一个妇人看马媒婆面色黑沉下来,笑着打了个圆场,总不好得罪了媒婆,“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小鱼年纪的确太小了,日后还要劳烦马嫂子你跑这一趟。”
“当我是你们家下人吗?挥挥手就来了?”蹭一下站起身来,马媒婆板着脸,冷嗤道:“李妹子,外人都说你家姑娘读书好,李妹子这是想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吗?”
马媒婆这话说的难听,别说李氏,在场的妇人们都面色难看起来,小鱼如今可是全村的宝贝,没有小鱼,泰福酒楼会收他们的鸡鸭鱼肉?
完全不知道犯了众怒,马媒婆昂着下巴继续道:“张家公子金榜题名只是时间问题,日后你姑娘可是现成的官夫人了,更何况张秀才有功名在身,张家私塾在上泗县也是出了名的,就这条件娶个富家千金都使得!”
“李妹子你可别太挑了,担心挑花眼,最后把女儿砸自己手里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马媒婆眼中的不屑和鄙夷毫不掩饰。
“那也不需要马媒婆你担心,小鱼是我的女儿!”李氏态度强硬的回绝,转身抱起八仙桌上的礼盒,“这些东西请带回去,我们无福消受!”
可还不等李氏把手中两个礼盒塞到马媒婆手中,她突然感觉右脚底一滑,身体一个踉跄,捧手里的礼盒随之一晃。
李氏赶忙把礼盒往怀里一抱,山娃子娘也立刻伸手抓住了李氏胳膊,可哐当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