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吃痛的孙福更是吓的面无血色,这挟持他的若是个大人,孙福还不至于这么怕,可湛非鱼一个小姑娘,她要是手一抖,自己的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孙福哪有刚刚的嚣张跋扈,哆哆嗦嗦的求饶,声音都不敢放大,唯恐激怒了湛非鱼。
“姑奶奶您可是小神童,前途无量,我贱命一条,杀了我你也要偿命,不值得啊。”
被窦夫子扶起来的赵教谕也傻眼愣住了。
湛非鱼入学时间短,却是个勤奋刻苦的好学生,乖巧又懂礼,再配上她这唇红齿白的小模样,从教谕、夫子到学生,连同斋夫、膳夫们都喜欢这个小姑娘。
这会看到湛非鱼被逼急了竟然挟持了孙福,虽然此人可恨,赵教谕也不得不开口劝道:“小鱼,快把刀子放下来。”
文敏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都发颤了,“小师妹,你还小啊,不能拿刀,你别动,换师兄来拿刀啊。”
“师兄,你赶快揍回来,一会捕快就要来了。”湛非鱼左手揪着孙福的头冠,右手握着的匕首依旧稳稳的横在他脖子上,压低的小嗓音让人毛骨悚然。
“别乱动啊,我人小力气小,受到惊吓手就不稳,这要是再割深一点,血就会从血管里喷出来,就跟下雨一般,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
孙福本来就吓狠了,这会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顺着伤口流淌下来,再听到湛非鱼的话,双腿一哆嗦,腿间一热却是吓尿了。
文敏这些县学的学生本就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这会听到湛非鱼的话,几人对望一眼,一咬牙就冲过去了,妈的,先揍了再说!
顿时,杀猪般的嚎叫声响了起来,四个壮汉也不敢还手,谁让自家老爷还在人小姑娘手里攥着。
费捕头带着赵捕快等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赶来了,要不是报信的人是县学的学生,他们都不敢相信。
“费叔,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竟然敢去县学撒野!”赵捕快生气的绷着脸,他年轻,脾气也直,平日里最敬重读书人,一听赵教谕被打了,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把那些歹人给砍了。
“闭嘴,先过去再说!”费捕头想的更长远,对方敢动手,只怕是有恃无恐。
再想到大牢里关押的仝管家是南宣府仝大人府上的管家,费捕头面色更凝重了几分。
呃……
猛地刹住脚,气愤填膺的赵捕快等人都傻眼了,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为什么是一群白面书生把四个大汉打的嗷嗷叫,这里是县学不是武馆吧。
费捕头带着人一走近,这才看到站马车上的湛非鱼,再看着她手中染血的匕首,一群捕快们又一次石化的愣住了,县学的学生都如此生猛吗?
不过想到湛非鱼拿砚台把仝管家砸的头破血流,此时看着她拿刀架人脖子上也就没那么奇怪了,小姑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见血!
“救命那!”吓尿的孙福看到费捕头等人就跟见了救命菩萨一般,声音哆嗦的求援,“我可是仝大人的小舅子,你们只要救了我,保管你们官升三级!”
“呦。”这么严肃而危险的气氛里,湛非鱼清脆的小嗓音响起,“仝大人竟然还卖官鬻爵?那给我们教谕连升三级,不也是正五品了!那我们陈县令可就是正四品。”
费捕头也好,赵教谕也罢,一群大人们无语的看着笑容璀璨的湛非鱼,小姑娘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们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心呢?
“小鱼,把人放了。”费捕头小心翼翼的向着马车走了过来,说到底只是八岁的小姑娘,这要是手一抖就闹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