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之间,发簪掉了,她跑了出去。因为怕被人瞧见说闲话,所以悄悄的梳了头,整好了衣衫,方才回去的。阿娘不可能撒谎的,她说没有杀,就是没有杀!”
陶熏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相信阿娘,也相信你。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你不是说,池仵作是这个天下最聪明的人,就没有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么?”
“所以,我必须把我想不明白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出来,毫无隐瞒。”
陆锦也跟着点了点头,他看向了池时,“没错,阿时就是最厉害的人!你若是有所隐瞒,到时候你的证言,都变得不可信了。假话说多了,就没有人相信你的真话了。”
“我看见了”,陶熏又一次说道,“钱妈妈走了之后,我才醒过来的。我当时找鞋子,找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母亲冲出去,撞到了白芍。”
“我刚睡醒,有些不清晰,只注意看到了母亲的绣花鞋。那上头绣着的是粽子,是搬到水榭来之后,母亲特意为端午节准备的。我也有一双。”
“我那时候喜欢兔子,是以母亲就绣了兔子推粽子的图案,我们两人一人一双。母亲是那种,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还能够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人。”
“她那会儿时常同我说,熏儿,愁也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你若是日日愁眉苦脸,那便虚度光阴了。”
“然后就如同白芍所言,她上去探了二叔的鼻息,见到他死了。便冲过来捂住了我的眼睛,把我抱了出去,我们刚到院子里,父亲他们便全都来了。”
“再过不一会儿,母亲就又回来了。”
池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床榻,又盯着那褪了色的碧纱门看了又看。
她抬起手来,指了指那门,“当时你是站在纱门外头,还是里头看的呢?”
陶熏有些疑惑,“是站在里头的。我那会儿年纪小,自己推不开那个门。”
说话间,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了过来。
案发的时候,是端午节,大家都在家中;如今是快过年节,所有人都休沐了,自然也都在家中。
站在最前头的,是一个撑着拐杖的中年男子,他生得一把极其好看的山羊胡子,目带凶光,一看便十分的严肃。他的太阳穴微微隆起,是个颇为厉害的练家子。
在他的身侧,站着三个几乎生得一模一样的年轻的男子。
池时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陶熏同陆锦。
便是她见多识广,满腹经纶,此刻也只想用一句我靠来抒发心情!
这陶家人的脸都是复制粘贴的么?她觉得自己现在一下子看到了六个陆锦!
现在的陛下,不懂什么叫排面啊!若换做是她,便让这六人拱卫左右,拉出去一溜,人家不都得说,好家伙!什么叫拉风!
她思绪乱飞,那头的拐杖男已经怒气匆匆的骂出了声,“池仵作最近风头无二,可你虽然靠着楚王的大树,也没有随便插手别人家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