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挣扎的瞬间,池时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她二话不说,一脚踩在了黑影的背上,从他的腰间,取下麻绳,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的。然后蹲了下去,扯起那人的裤子。
“池九!你在做什么!”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呵斥声。
池时头也不抬,在那膝盖窝里一抠,扣出了一个大子儿,“在抠钱,没有看到吗?我的一文钱,岂能便宜了他?”
周羡耳根子一红,他险些以为池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
他拉扯旁人也就罢了,要知道他周羡,可是堂堂楚王殿下,在那京师第一,是多少人的如意郎君。若是池时有断袖之癖,瞧中了他,那他岂不是引狼入室?
好在,这个人,压根儿就没有开窍。
也是,一个搂着骷髅人睡的人,能分得出什么美丑来!
周羡这么一想,顿时觉得自己龌龊又高大,池时压根儿就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臭小子。
他想着,补偿性的搂住了池时的肩膀,从自己的袖袋里,掏出了一个金元宝来,塞到了他的手中,“看把你抠搜的。”
池时看都没有看那金元宝,死死的盯着周羡的手,像是要把他的手灼烧出一个洞来。
周羡有些讪讪的收了回来,不自在的说道,“你看什么?咱们难道不算兄弟么?”
池时收回了恋恋不舍的视线,“你的骨头真的很好看,下回若是虚目的手坏了,我就照着你的手骨,给他装一个。”
周羡一个激灵,觉得自己身后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兄弟!大可不必!
“而且,我觉得我爹,大概生不出来你这种一直笑的儿子来。他嫌笑起来太累。”
池时说着,一把将地上的那人提溜了起来。
闻讯而来的周羡,将手中的灯笼提高了些,对着那人的脸照了过去。
那人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挡,却发现自己被池时捆得严严实实的,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这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生的十分的白净,鼻梁高高的。可一眼看去,你只能看到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宛若野兽一般的锐利的眼睛。
即便被抓住了,他的眼神里,也看不到半点的畏惧,只有熊熊的战意。
池时想到了一个词,困兽之斗。
“你的目的不是为了给关娘子伸冤么?既然如此,你何须挣扎?就应该站到人前,让所有人都知晓,他们的恶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偿命。”
少年听着周羡的话,目光炯炯的看向了他,“杀人偿命,他们杀了我阿娘,所以该死。”
池时一惊,同周羡对视了一眼。
阿娘?
张春明明同他们说,关娘子早产,一尸两命……那么,这个孩子,当真是关娘子的儿子,还是其中另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