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外卖没等到,倒是等来了脚步匆匆的领导。
她虎躯一震,赶紧放下手里的耳机,将手机塞进口袋,后来一想,现在是吃饭时间呀,她慌什么,于是再次坐直身体,做自己的事情。
李总绕进办公室,又走了出来。
不要来我这,不要来我这,我不想加班,更不想做额外工作。
可领导像是听到了苏鲤的心声一样,目标明确,径直往苏鲤的方向去,“小苏,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啊,好。”
也不知道是这个月第几次两个人在办公室面对面了,苏鲤尴尬的要命,“李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李总难得的犹豫了几秒,难得的给她好脸色,“你先坐。”
“啊?”
万里无云,晴朗明亮。
苏鲤出奇的没有赖床,闹钟响过三声便挣扎着穿戴整齐,站在洗手池前收拾自己。
时济身旁空了大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起来就抱着苏鲤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而是和她并肩而立,一起刷牙洗脸,无半分逾矩。
时济做早餐,苏鲤化妆,两人在同一时间集合到餐桌。
他摘掉围裙,将盘子推过去,“今天我陪你。”
“不用。”,她把吃食三两口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像只活灵活现的仓鼠,“我自己可以的。”
“嗯。”时济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再反驳。
今天是庭审第一天,两人都显得格外的正式。
时济垂着眸子,恢复记忆以来,最让他无法释怀的事情就是把杀人凶手养在自己的家里整整两年,他们虽不亲密,但也同在一个屋檐下一年之久。
朝夕相处,他竟看不出她的心狠手辣,更不了解她的龌龊,最不敢想苏鲤在被宣布死亡后的煎熬。
苏鲤将最后一口豆浆咽下,他的心神不宁,她都懂。
“没关系。”,苏鲤小手覆上他的大手,轻轻的握了握,“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做错过什么,相反,我觉得很抱歉,没能早点回来。”
时济抬眸,对上她的眸子,那里含着说不清的情愫。
“别担心。”她道,她从没有怪过他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苏鲤动身出发,她从鞋柜抽出高跟鞋,俯下身换上。
时济上前伸出胳膊,好让她有个支点,“我陪你,好吗?”
她侧头,怕他多想,于是点头,温柔道:“好。”
A城最高人民法院名不虚传,约近五六米的推拉铁门像一个方向靠拢,时济把车子开进去,宽阔平坦的水泥地上有白线画的车位,他将车停进去,两人径直往里走。
前方五六十极的台阶上,除了伫立在侧的郑飞,还有冉冉升起的国旗。
三人会和,郑飞将发言表递给苏鲤,“你再熟悉一下流程,一会儿法官问你什么,答什么。”
郑飞走路生风,“语气尽可能的柔和轻细,你本身就是受害人,不要表现的太过强势,更容易博得法官的同情。”
他推开一扇暗红色的实木门,三人来到走廊,坐长椅上候着。
苏鲤一直收着下巴,眼睛盯着郑飞给的流程表与台词发呆,报仇是件爽快的事情,昔日伤害她的人终于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可为什么她此时此刻反而没了情感,心情无比的平静,掀不起一丝波澜,既没有解恨的快感,更没有兴奋的激动,悲伤亦做不出来。
郑飞见她一动不动有点久,于是宽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胜诉的几率在百分之八十。”
苏鲤回神,“我不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