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怎么这样,你点儿都不懂得尊老爱幼!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骨头都散架了!
“话说,老夫不是刚诊治完吗,又发生什么事了?”
待看到跪在地上,抱着浑身是血的凤瑾的谢玄,着急的表情里多了几丝戏谑。
“你们,这又是在玩儿什么?不得不说,年轻人把戏真多!”
谢玄没有心思与他纠缠,只是一半命令一半祈求的说道:“陈太医,快救救陛下!”
陈寻看他跪得很值,可那脊背的感觉,分明是弯了。
“老夫这就来给陛下看看!”陈寻按住医箱跑到跟前蹲下,诊治起凤瑾的伤来。
谢玄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守着,目光一瞬不离的落在凤瑾身上,好似要将那狰狞的伤口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他是陛下的影子,理应为陛下承受所有的伤害,却不知为何,三年前那如同身受的感应就消失了。
所以,他还有什么不可或缺的作用?
他与普通的暗卫,又有什么分别?
“谢玄,谢玄,为什么你也要骗我,为什么你们都在骗我?”
床上的人呓语不止,像是陷入了梦魇。
陈寻自觉离开,将空间留与二人。
谢玄自惩似的跪行至脚榻上,床上的人似有感应,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柔荑如玉,娇柔细嫩,但力气极大,无知无觉间使了内力,谢玄感觉骨头都开始发痛,但他不曾挣扎,更不曾皱眉。
“陛下,属下从未欺瞒过你。”
他的声音是见惯生死养成的冷漠,却在平淡的冷漠外,多了坚定和赤诚。
箍着他的手一刻没有松开,他便保持着姿势,一刻也不动弹,完全化作了一尊忠心耿耿的雕塑。
庆云宫位于皇宫西侧,若走沁芳园的林荫小路,到长极宫的距离可谓极近,但因沁芳园已被人为封锁,若要通往长极宫,就只能绕道杏园,再从碧波湖上的长廊走过。
如此一来,二者的距离就变得极远,几乎算是跨越了半个皇宫。
庆云宫里,住着后宫唯一一位有贵君,也是当今陛下唯一正式赐予名分,并宣告天下的人。
三年前女帝性情大变,女帝便对他厌弃,若非后宫之人不可离去,想必早就被赶出宫门。
如今虽仍居后宫,却也算得上被始乱终弃。
女帝的厌弃,他自己的收敛,让这后宫位分最高的人迅速淡出众人的视线,如今几乎没人记得他了。
“公子,听说陛下重伤遇刺,您可要借机探望?”
立春是深宫里长大的宫女,对于让主子重复荣光,这是从小就树立的目标。
“我才不去,你们谁爱去谁去,本公子要在这里等我的阿瑾回来!”
立春循着那清越而尤带孩子气的声音望去,眸中多了同情。
院中的男子一身低调奢华的白云段长袍,衣袖衣摆等都用混金线的橙色华锦镶了边,脖间立领还缝上了一圈儿顺滑的绒毛。
男子微微转头,脸上尽是天真的少年气,一看便知被保护得很好。
在另外两名丫鬟的帮助下,他小心的侍弄中院中的梨树,待弄得差不多后,抬袖就擦起了汗水。
“待阿瑾回来,梨花一定能开得很好,她最是喜欢了。”
男子笑得明媚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