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迅速更正道:【你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儿也不会和你联系。】
时桑:“……”
行吧,有了女朋友,兄弟就得靠边站。
他理解。
开学那天是周六。
清早的时候又下了场雨,雨势倒是不算大,只是裹杂着从远处吹来海风,斜斜地往身上刮。
江州是个三面环海的城市,常年海风不停,这里一旦下了雨,伞的作用就不大了,被潮湿水汽打湿的发丝紧紧贴着脸颊,风一吹,微微发冷。
林尔到教室的时候,班里人已经来了一大半,教室里正闹得厉害,乱得像个大菜市场。
时桑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纸高高举着,一边晃荡着胳膊,一边高声叫嚷着,遥遥看去,像只称霸山头的猴儿王。
林尔的身形在后门一停,往前面讲台上看了眼,才走了进去。
老陈难得来这么早,手里捧着个保温杯,站在讲台上,慈眉善目地看着班里闹,还时不时地来上一句:“哎呀,不要急嘛,成绩单印了这么多份,慢慢地往后传,你们都能看到的。”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隔壁二班。
二班静得呼吸声都没有,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偌大的教室里,只听得到钱主任大发雷霆的怒吼声。
“看看你们这个成绩,你们是怎么坐得住的?进年级前十的有几个,进年级前百的又有几个?都怎么考的啊,这次的题很难吗?说到底,不还都是老师上课讲的那些?”
“一个一个的,上课都是左耳进,右耳朵出的,平时看着学得挺认真,这回一考试,全都原形毕露了吧?你们看看你们考的这成绩,不说对不对得起老师,你们对得起你们的父母吗?”
“最后排的那个同学,你在干什么啊?是我说,还是你说?要不我下去,你上来说?你以为你坐最后边我就看不见你了吗?自己不想学,别影响别人,课堂上要是容不下你了,你就给我出去!”
“孙文川?哎哎孙文川同学,我喊你呢,我说的就是你,你听不见我的话是啥?还不把手给我拿上来,搁下面捣鼓什么呢你?再捣鼓就给我滚出去——”
两个班级就隔着一道墙,门窗又不隔音,钱主任的怒吼声如数轰炸在了一班的教室里,愣是压过了班里的吵闹声。
班里逐渐静了下来,连时桑都感受到了隔壁班飘来的低气压,缩了缩脖子,不闹腾了,乖乖跳下了椅子。
老陈喝一口热水,从讲台上走下来,脖子朝窗外伸了伸,然后回过头来,有些忧心地道:“你们钱主任又开始发脾气了啊,这么大的火儿可不好,怒伤肝,气伤肺啊。”
钱主任的这火儿基本上是一个月来一次,集中在每次月考之后,到的比大姨妈都准时。
老陈劝了三十多年了,愣是没把这火儿给劝下去,反而随着年岁的变迁,钱主任的火儿越烧越高,烧得旁边两个班隔空听训的学生都坐立不安起来。